办事。
王玠没办法,只能再次来到初阳门外。
他候在外头,又问了几人,得到的消息和原先差不离,刘道长出远门去了,没说什么事。
不过问的人多了,他又听到了一些消息。
比如刘道长昨日心情很不好,一整日都是心事重重,愁眉苦脸,到了今日,一大早就走了。
王粟听到他探来的这个消息,更是头疼。
他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去芙蓉园,和皇后通一下气,免得皇后毫不知情,被人打个措手不及。
这日下午,皇帝午歇起来,就听到张叙禀报:“陛下,承恩侯求见。”
“何事?”
“回陛下,承恩侯说,他得了王右军的一幅字帖,不识真假,唯恐宝物蒙尘,故而进献给陛下,请陛下赏鉴。”
王右军,即王羲之,他的行草书,可谓天下一绝。
皇帝一愣,复又笑了起来:“宣他进来。”
“是。”
张叙出去片刻,王粟就捧着一卷纸轴进来了。
他给皇帝行过礼,对皇帝说道:“陛下,臣得了一幅字帖,据说是王右军的快雪时晴帖,臣才识浅薄,不知是真迹还是摹本,请陛下赏鉴。”
“展开来,朕看看。”皇帝颇感兴趣。
王粟解开纸轴,张叙上前来,帮着他一起把字帖展开。
皇帝站了起来,走到近前观赏。
快雪时晴帖,是王羲之写的一封信笺,共二十八字,字字珠玑,有二十八骊珠之称。
“秀美挺拔,悠闲雅致!”皇帝看了,赞叹道。
“陛下以为,是真迹,还是摹本?”王粟虚心讨教。
“朕一时之间,也难以决断。”皇帝有些举棋不定。
君臣二人又说了些有关字帖的话,最后,还是没有定论。
王粟陪皇帝闲聊了一阵,才告退。他出来后,慢悠悠地往外走,过了一会儿,就看到了皇后身边的于尚宫。
“承恩侯,皇后召见。”
“臣遵旨。”
王粟见了皇后,和皇后说起了刘道长的事。
“阿兄以为,刘道长跑了?”皇后的脸色变了。
自从董谦死后,虞安上位,太子身边的人,有了很大变动,她原先留下的许多棋子,都没法用了。刘道长能够得到太子的信任,殊为不易,突然跑了,太过可惜。
“八成是。”除此之外,王粟想不明白,刘道长为何忧心忡忡了一日,突然走了。
“让人留意着,既然有了异心,就留不得了。”皇后低声说道。
“臣明白。不过他有心要走,一时之间,恐怕难以找到。”王粟点头。
皇帝这边,他看了一会儿字帖,委实觉得好,又有些不敢相信。
“张叙,宣严弋觐见,让太子也过来。”他吩咐道。
“是。”
张叙命人去传太子和严弋。严弋是翰林院的翰林,善书法。
太子离得近,很快就到了。严弋到得也不慢,皇帝移驾芙蓉园,翰林院也有人随驾在此,今日正好轮到他值守。
太子看过了字帖,点头赞好,其他的,却不说,严弋看了,亦是如此。
“都说说看,是真迹,还是摹本?”皇帝问他们,“严爱卿,你先说。”
“这字一气呵成,散而不乱,有王右军之真意……”严弋夸了一通,唯独不肯说是真是假。
“太子,你说呢?”皇帝又问太子。
“阿耶,儿觉得,恐怕是摹本。”太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了。
“何以见得?看这里,此处有褚印。”皇帝指了指字帖的下方。
褚印是褚遂良的鉴赏印。
“这上面虽有褚印,却少了一方贞观印。儿以为,真迹应该是陪葬了,外面流传的,多是摹本。”太子说道。
太子说的是一桩唐时旧事。
唐太宗极为推崇王羲之的字,曾经大肆收集他的字帖。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当时很多人为了讨唐太宗的欢心,仿造了王羲之的字帖,献给太宗,邀他欢心。
唐太宗辨不出真假,就让虞世南和褚遂良帮他鉴别真假。虞世南、褚遂良都是书法大家,他们鉴赏过的王羲之真迹,据说留下了“虞世南”印,“褚氏”印,这样的鉴赏印,唐太宗也留下了“贞观”印。
然后,坑人的事来了。
君臣鉴别好了真假,唐太宗命人临摹了很多摹本,赏赐给臣子们共赏,而王羲之的真迹,当时是留在宫中,后来据说给他陪葬了。
外面流传的,多是摹本,因是当时的书法大家临摹,与真迹相似度很高,几可乱真。
“朕知道,但是据说……不是被盗了吗?”皇帝当然知道此事,也知道,真迹陪葬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