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着心眼,防着对方,却怪到旁人身上,旁人才是冤枉。
沈贵妃正在养胎,没有随驾出来,不过二皇子就坐在他们后面。
他听到这些话,忍不住咬紧了牙关。皇帝偏心太子,以前还没这么明显,现在太子要什么,皇帝就给什么。太子不要,皇帝还要反复询问,生怕太子受委屈了,这种待遇,真是让人又羡又妒。
临近的大臣,听到皇帝和太子的对话,却琢磨起郭宁这个人来了。
皇帝和太子,当然不可能闲着无聊瞎扯白,他们之间的每一句话,恐怕都有深意,他们想不出来原因,是他们愚笨,绝对不是皇帝和太子,就是在随便说话。
不过,都水监的人,除了主官和次官,其他人,没特意和都水监打过交道的,大部分也没印象,很多大臣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这人到底是谁。
这些事,说起来话长,实际上,一会儿功夫,就过去了。
龙舟赛的起点到终点,相距五里,龙舟的速度非常快,一刻钟不到,头名就越过了终点,曲江池边一片沸腾,呼喊声此起彼伏,久久没有停息。
长安县的比赛结果出来了,就轮到万年县了。
第一场第二场比赛,中间没多少时间休息,长安县的最后一名到了终点,起点那边,又排好了队伍。
“龙舟赛第二场开始!”负责主持比赛的官员,再次下令。
起点三声重鼓再次响起,万年县的队伍出发了。
皇帝和太子打了这个赌,对比赛的输赢当然要关注一下。
他端坐华盖下面,看着水面上的龙舟,快速经过看台,向终点飞奔而去。没过多久,就有人来报第二场比赛的结果。
“太子,你恐怕要输了。”皇帝笑着对太子说道。
云门乡在第二场比赛中没得第一,就得了个第五,在六个优胜队伍中,倒数第二,实力看着有限。
“阿耶,不着急,还有第三场呢。”太子很笃定。
这场龙舟赛,他虽然没参加,但是知道云门乡拿了头名。他最近做的事,好像都和龙舟赛没关系,应该不会影响龙舟赛的结果。
“好吧,朕拭目以待。”皇帝呵呵笑着,端起了茶盏。
两场比赛结束,优胜的十二支队伍,需要回到起点,再比一次,中间有半个时辰休息。
杜若她们也在观看龙舟赛,不过她们不是在看台上,而是坐在旁边的彩棚里。
杜若吃着点心,喝着茶,和周氏讨论,谁会赢。
她们正说着话,有一名少年郎,在她们的彩棚外面探了下头,喊了声“阿衡!”。
“阿娘,是我同学,我去看看。”杜衡和周氏说了一声,站起来向外走去。
杜衡出去了许久,始终不见回来,杜若有些好奇。
“阿娘,我去看看。”她也出了彩棚。
她在外面张望了一下,见杜衡和他同学躲在角落里,脑袋凑在一起商量,悄声走过去,就听到那人说道:
“阿衡,十二支队伍出来了,你压哪支队伍赢?”
“我不知道。”杜衡摇头。
弓月城没有赛龙舟的习俗,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龙舟赛,看不懂最后一场谁会赢。
“随便猜一个就行,本来就是碰运气。”那人勾着杜衡的肩,说话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真不知道哎!”杜衡有些苦恼。
“压云门乡吧,我觉得云门乡会赢。”杜若接口道。
“怎么看出来的?”那人闻言,眼睛一亮,急忙问杜若。
“猜的。”杜若只是因为皇帝赐给她的田庄在云门乡,才支持云门乡,没其他原因。
那人还以为能听到精彩的分析,没想到杜若这么不负责任,随便猜的,也能拿来说事。
“我压龙首乡,阿衡你压云门乡是吗?”那人又问杜衡。
“嗯,不过我就二两银子。”杜衡从荷包里拿出一小块碎银,递给那人。
“小郎君怎么称呼?”杜若问他,很想知道这位带着她家阿弟赌彩头的家伙是谁。
“我是太常少卿府的四郎,人称长安赛孟尝风流倜傥李四郎。”那人拱手回道。
太常少卿是太常寺的次官。
杜若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他就是李四郎啊,杜衡说起过他。
李四郎年纪不大,今年十二岁。他原先是勤学殿中最年幼的侍读,杜衡来了,杜衡最年幼,他就变成了兄长。他喜欢和杜衡玩,和杜衡关系很好。
“你才多大,就是风流倜傥李四郎了?”杜若撇了撇嘴,对他的大话嗤之以鼻,她取出几粒金瓜子,交给他,“帮我压云门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