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拱手,“我也知道,这很难,不过没试过,就轻易放弃,总觉得不甘心。褚公再托人试试看,哪怕官职低微也无所谓,只要能留在长安就行。”
亓辛远有不得不留在长安的理由,再次拜托褚旸。
“好吧,我再帮你想想办法。不过你要明白,一步迟,步步迟,你的起点比旁人低了,以后恐怕就要事事落于人后了。”褚旸见他执意要这么做,只能答应下来,不过还是提醒了他一句。
新科进士头名,谋个不入流的低微京官,应该没问题,但是他的同科们,起点不是九品就是八品,他这个头名,七品也没问题,现在却要去谋个低微小官,也是想不开。
“我明白,多谢褚公。”亓辛远帮他倒满了酒,再次举起酒盏,先干为敬,“褚公,请。”
“好。”褚旸也一饮而尽。
两人畅饮到半夜,才散场。
过了几日,张叙在殿内伺候时,皇帝突然问他:“太子这几日有认真上学吗?”
“回陛下,太子上学很认真,一堂课都没缺下。”
皇帝听到太子终于不再逃学,满意地点了点头。
“承恩侯府有什么动静?”他又问。
“承恩侯世子前日宴请了刘道长,没说什么大事,就是寻常宴请。”张叙回道。
皇帝听到这个刘道长,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疑心太子就是受了此人蛊惑,才会自请搬出东宫,但是刘道长到底对太子说了什么,太子不说,刘道长不说,旁人也不得而知。
不过,宫廷里面,没有新鲜事。
不管刘道长对太子说了什么,表面上是什么理由,根本不重要,太子信了什么,才是问题。
往日太子装傻,皇帝没法和他计较。但是太子说什么他要养病,才迁宫,就是在糊弄人,太子恐怕是怀疑有人对他不利,要以退为进,才上表迁宫。
那时候,太子怀疑的是沈贵妃,皇后,还是他?他的可能性更大吧。皇帝想到这里,生了好大一场气,但是太子正在病中,为了安太子的心,他还是答应了太子的请求。不过太子和他生分到这个地步,当然是皇后的错,所以他把这账算到了皇后头上。
后来太子吃了亏,和他亲近起来,还时不时要来气他,他生气归生气,转念想想,太子敢这么做,不就是笃定了他不会把太子怎么样,至少不再父子相疑,也就没法和这混小子多计较了。
现在,他要将韶南封王,王玠却去见刘道长,刘道长到底是什么身份,恐怕很有些说道。
“提醒一下太子。”皇帝吩咐张叙。
太子长大了,这种事也该学着自己处理了。
“是。”
“信安伯府有什么动静?”皇帝又问。
“信安伯府派了人,去云门乡到处转悠。”
“这事你也提醒一下太子。”
“是。”
“亓辛远呢,他补了什么缺?”皇帝再问。
“亓辛远到现在还没补上缺,他正在谋求京职。据说,官职低微也无所谓。”
皇帝听到这里,冷冷哼了一声,语气中有些不屑。
张叙不敢再说话。皇帝对亓家有心结,这个心结,到如今,就太子能解开,太子应该知道了什么,但是他什么都不说,只能当他什么都不知道。
“亓辛远私下拜见过太子吗?”皇帝又问。
“不曾。”
“张叙,你觉得太子对这件事,知道多少?”皇帝这话问得有些犹豫。
太子幼时,他期盼太子一生平安喜乐,不愿太子知道这些事,后来太子和他生分了,他更不想太子知道这些事,太子知道了,恐怕会和他更生分,现在,太子愿意亲近他,他倒没这么忌讳这事了。
“奴婢不清楚。”皇帝不说,张叙不说,皇后只知道一小部分,亓家不敢说,按理来说,太子就算知道,也只知道皇后知道的那点事,但是从太子把亓辛远的文章列为头名开始,皇帝恐怕就在琢磨太子这是知道了,还是仅仅是个巧合,真的只是喜欢他的文章。
皇帝根本不知道,太子已经告诉他答案了。太子说他做了个噩梦,梦到皇帝派人到处找他,没说的是,多年之后,亓辛远奉皇帝之命,去弓月城见过他。
那时候,亓辛远为了取信于他,提过某些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