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拆散我俩。
季婉在心中补充道。
“好啦,别扁着嘴啦。”冯真真捏了捏季婉撅起的嘴巴,“进了宫,可不能想到什么就挂在脸上,否则会吃大亏的!”
真的吗?
季婉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心思深沉的女人。
最起码这么多年,新乡侯虽然总看她不顺眼,但从没觉得她大逆不道,可见她隐忍功夫之到位!
怎么到了冯姐姐这里,会觉得她没心眼?
冯真真继续道:“你住的倚清阁,在德妃的含章宫中。德妃世家出身,为人难免有些傲气,言语间不给人留情面也是常事,你不必管她说了什么,只需谨守礼数,她不会为难你的。”
“至于其他人……我不多言,日后来往久了,你自然就了解了。”
两人在一起回忆了童年趣事。
从季婉被罚跪,冯真真给她送饭。
回忆到季婉被关的无聊,爬树卡在树上下不来,最后被新乡侯发现,刚从小佛堂出来,就光速回了小佛堂。
再回忆到两人去将军府赴宴,季婉带着她背地里将嘴欠骂冯真真穷酸的某家少爷给揍了。
……
“好了,你才进宫,还需拜谒自己宫中主位嫔妃,我就不多留你了。”到了最后,冯真真一直牵着季婉的手,将她送到麟趾宫宫门附近。
“小季,后面日子长着呢,记得多来找我玩,姐姐还带你一起做胭脂,晾果脯。”
阳光下,冯真真的眼眸好似潋滟的春水,带着季婉熟悉的娴静与温柔。
明明是约定再次相聚,却说的好像是在道别一样。
***
季婉走出好远,还在不断回头望着麟趾宫的方向,给她带路的宫女实在看不下去,轻轻扯了她的袖子,又不知说了什么,季婉这才作罢。
冯真真皇后之尊,多年积威甚重,不好站在门口陪着季婉唱这出十八相送,只站在照壁那里,装作赏景,让信任的华女官出面。
华女官入宫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季婉这样的人,送完季婉回来,与冯皇后复命,嘴角还带着笑。
她与冯皇后相识多年,整座麟趾宫,也只有她,才敢在皇后面前说些俏皮话。
“季美人这性情……当真如璞玉一般。”有种未经雕琢,清澈又愚蠢的美。
冯皇后微微一笑,“小季从小便是如此,纯稚天真,又胆大包天,她一直拿我当亲姐姐看待。幼时我家境不显,还是小季一直偷偷关照我,护着我。”
“可这世上,人心易变。”华女官内宫沉浮多年,见多了反目成仇的戏码。
冯皇后望向照壁前摆成祥云的百花。
这里摆的花前不久才换过,俱是应季的鲜花,尽态极妍。
“陛下登基三年,如今正是新人入宫的好时候。我资质有限,又……纵使陛下有心相护,也无济于事。”
“这世上人心易变,但没关系,只要小季能有儿时三分心性,我必送她一场富贵。”
华女官微微一怔,按捺下心中汹涌的思绪,面上淡淡,道:“殿下心中自有考量,妾身便不多言了。”
冯皇后掐下一朵花,簪在自己发髻旁,终于展开笑容。
并非她心中有考量,而是陛下心中有她,这才处处为她考量。
她与陛下结缡五载,有孕时恰逢国丧,没留意间,小产坏了身子,子嗣艰难。
此次选秀前,陛下便问过她,家中可有亲眷姊妹入宫。
“卿卿人品贵重,入宫多年,若有家人陪伴,也是美事。”
她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喜悦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淹没了她。
宫中现只有刘美人所出大皇子,大皇子身份虽占了长,可刘美人宫奴出身,连带着大皇子也不为陛下所喜。
同族姊妹入宫,若有子嗣,哪怕不是记在她的名下,只是养在她宫里,出身也比别的兄弟高半格,将来……
只是她家向来与老家关系不亲,家中更是只有她一个女儿,思量再三,她选了小季。
小季同她少年情分,人品端方,有君子之风,且与新乡侯父子关系并不亲密,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让小季进宫,一来能助小季摆脱新乡侯,宫里有她照料,小季日子也不会难过;二来,小季若能生下皇子,待日后……她姐妹二人,必不会像现在的两位太后一样,互为仇敌。
陛下听了她选的人,沉吟片刻,虽不喜新乡侯庸碌,但最终还是依了她的心意。
在她提出让小季住进她宫里时,陛下更是毫不犹豫地告诉她。
“凤仪宫向来只住皇后一人,并非凤仪尊贵,妃嫔不能住,而是皇后尊贵,不与妃嫔同住。”
“卿卿为了朕,舍凤仪而屈居麟趾宫,此番心意,朕定不辜负。”
“卿卿若想提她的身份,那便封她美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