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上留下阴影,此时血迹已经干涸黏在他身上。
墨瑕于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然后迟缓地坐起身,用手搓着他自己的脸,看起来很是疲惫。他叹了一口气后就将手摸向自己的胸口处,他现在急需要一点东西来缓解自己的不安。
“怎么不见了?”
墨瑕于一下子清醒过来,焦急地在怀里摸来摸去,然后掀开被子,仔仔细细地检查了床上的每一个角落。
“到底去哪了!”
他的目光阴桀地扫到落在地上的手帕,连鞋也没有穿,连跑带爬地冲过去将手帕紧紧地握在怀里。血肉模糊的双手不停抖着,墨瑕于合上双眸,低头像瘾君子一般狠狠嗅着上面已经不存在的味道,但今天这个手帕似乎多了一丝血腥味。
墨瑕于抬眼,看着手里染血的手帕眼神阴沉不定,就以为他会这样坐下去的时候,他毫无征兆地伸手抽了他自己一巴掌,力道重的让墨瑕于耳鸣。
他怎么能弄脏了这个手帕!?
“来人!”
外面的人战战兢兢地进入,看到满床的血迹和墨瑕于遍体鳞伤的样子,恨不得降头埋到地底下。他们知道现在该请医师来诊治,但是却没有胆子做出这个提议,因为谁都不想下一秒自己就头身分离,身首异处。
墨瑕于的残暴血腥,偌大一个府邸内没人不害怕。
“备水,沐浴!”墨瑕于声音暗哑地开口。
下人们,连走路和呼吸的声音都尽可能的放轻,生怕自己发出的声响稍微大了一点,便成为了一具死尸。
墨瑕于将手帕小心翼翼地清理干净后,便进了浴池沐浴。他看着挂在屏风上的画,嘴角牵起一抹笑。由于太久没有表情,肌肉有些僵硬,所以笑容看起来有些怪异。
一位过来送里衣的侍从不小心瞥见,立刻浑身发麻,惊悚的感觉直冲天灵盖,他笑起来比他疯起来更少见,更吓人!他颤抖地将衣服放下,极快地出去关上了门。出去后,他才死里逃生地大口呼吸起来。
小五,我终于终于能回家了。我给你带了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我答应过你的。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我会陪你走遍整个孟黎国,像小时候我们说好的一样陪你完成你的愿望,我明天就坐船回去了,小五,我终于可以回家找你了……
墨瑕于穿上外袍,手指摩挲着画中小姑娘的圆呼呼的小脸。画中的女孩约莫四五岁左右,趴在雪地中抬头笑得傻兮兮的,浑身裹成一个团子,像是一个雪白的毛球。
他已经等不及了!想要见到小五的急切让他抓心挠肝。
南州,漆黑的屋内,只有两根蜡烛在桌子上闪着光芒。
此时季妩身上穿着棉麻布的衣服,布料有些粗糙,甚至上面还微微起球。臃肿的衣服遮住了她曼妙的身材,乌黑又顺滑的秀发被她用粗布条牢牢固定在头上,并用一个蓝色方巾将露出来的头发包住,瓷白如雪的肌肤被她特意化成健康的黄黑皮,她甚至还点了些麻子在脸上。除了那双狡黠的双眼的光芒无法被遮盖,此刻她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劳作的妇人。
她正坐在桌前借着蜡烛微弱的光写信辞别。
【你已经跟我一起生活八年了,我们一起长大,现在的你也才十五岁。我把你的奴契给你,从今天以后你就自由了。你可以选择你想过的生活,你可以走遍整个孟黎国的山川河流,你也可以选择相夫教子。
因为是在山坡上遇见的,所以给你起名叫小川。名字起的很随意,现在你可以给自己起一个新的好听的名字,如果实在不知道姓什么的话,也可以跟我姓,姓季。在南州姓季,也没人再敢欺负你。
我留了两张一试学院的资格券,一张给你,你可以去上京学习,也可以送给别人,随你心意。另一张,你帮我给陈柳孟,再帮我跟他说声抱歉,这张资格券算是对他的补偿。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照顾好自己,希望我们还能再次相遇。勿念】
季妩写完后便将信叠好,用杯子压在桌子上,防止被夜风吹跑。然后起身拿起行李袋离开了房间,潜入了黑夜当中。
她带的东西并不多,华美的衣服和珠钗首饰季妩一样没带。美丽对一个人浪迹江湖来说是致命的危险。她带了一些大额银票以及一些碎银,方便平时花销。还有一些耐放的干粮、水壶,以及她不能缺的一些草药。
她在手工雕成的木制小猪的耳朵上打了个洞,用绳子把它拴在了她的腰上。并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只是一时的习惯确实难以打破。腰间还挂了一个小葫芦,里面放了一些小蛊虫,用的时候方便在里面取。
反正都是要走的,只有这么仓促大家才不会察觉。等到上京一试学院的事情传开后,想走怕是要难了。
季妩拿着行李袋一个人行走在夜路上,没有感觉恐惧,反而觉得有一种踏实感。从小她体弱多病被关在这个高墙大院里,没有朋友,出门的机会极少,更别提走出南州了。那时她的愿望便是游历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