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如玉。
转头,他就向屋里踏了一步,低声问道:“你是何人,怎么在我家?”
书生赶紧辩解:“我以为这是没人住的地方,抱歉,打扰了!”
男子不悦道:“怎么没人住?你出去看看,多少人!”
随着他的话,无数种声音在书生的意识中铺开来,竟真的像个热闹的村子般,人言狗吠、做饭训仔的声音悉皆在耳。
书生内心:卧槽!捅了鬼窝了!爹的!
嘴上却很怂,忙道:“马上走马上走,还请公子见谅!”
——这位一看就不是人,别给得罪了。
身姿高妙的年轻男子透过纱笠打量她半晌,忽而神色柔软下来,叹了口气,道:“姑娘现在走,我清誉便毁了。”
书生:“!”
心道:他连门都没进,居然就敢要我负责!管他是人是鬼,此处必然有诈。
“那怎么办?”她慌忙问道。
实际上已经做好了文斗辩死对方,武斗打服对方的准备。
男子摘下纱笠,露出一张与镜面所画有七分相似的美人面。画中人有了神态,便生动得多,一双眼睛既深且静,幽幽地注视着她,其中仿佛有千般温柔、万般思绪。
只不过种种风情都抵不过“不开窍”三字。
“原来不是骷髅。”书生心里略微过得去了一点。她还没和骷髅辩论过,也没打过骷髅。万一把对方打散了,对方会不会借机碰瓷儿?退一步讲,万一辩论时她好奇心上来,当场去掏他衣领,看看骷髅怎么发声,或者……唉,算了,还是不要给生人丢人,免得八百年之后幽冥中还流传着自己的传说。
见她不开口,只是打量自己,神态殊无惧色,还有些新鲜好奇,男子沉默了,转身走到帘外去,悄然按住自己的心口。
书生样貌出众,当她一眼看来,宛如云破月明,使得他暗暗心动。习惯性地按住胸口,可是手下已经空空如也,并没有心跳。
幻化的肌肤血肉没有温度,他迟疑片刻,便放下手,转身回到屋里行了个礼,道:“那便委屈姑娘了,不要作声便好。奴家父亲已故,想必母亲也不会无故进入闺阁之中,姑娘不说话,想必无有大碍。”
书生想了想,勉为其难地答应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得谨守男德,不得逾矩。”
那男子微微低首,看似红了脸:“奴家省得,只是姑娘……”
“你放心,我对你没兴趣,什么都不会做!”书生急忙辩解。
不逾矩还是艳鬼吗?艳鬼(紫箫城主饰)暗笑她迂,搭话道:“姑娘是来赶考的么?”
这个问题比较尴尬,书生想起那些围观男就头疼:“出城寻住处的时候不慎迷路,误入贵室,公子莫怪。”
艳鬼微微一笑,不再多言,过了一时,端了份饭菜来。
香气扑鼻,书生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但她哪里敢吃鬼提供的食物?话本子里,都是石头土块乃至某种青蛙的亲戚变的,她寻思但凡自己脑子没毛病,就一口都不会吃。好在带了些干粮,凑合凑合罢了。
为了掩饰尴尬,书生从包袱里拿出了一本书开始读,可是她有点紧张,怎么都读不进去。艳鬼见她不动,自顾自地吃过饭,洗漱了便回屋坐在床边,安静地做针线。
书生背对床榻认真读书,从背后看去十分镇定,翻书的手却一直在抖。她偷瞄一眼艳鬼的绣工,在心里赞了一句“漂亮”。
一人一鬼各自心知肚明,但两方都不先出招,便无招可接。
夜渐渐深了,寒气起来,却是冷得离谱,不似这个季节的温度。艳鬼忽娇软了声线,低柔道:“奴家冷。”
“公子,冷就多穿几件,这是你家,不要客气。”书生赔着笑脸道。
她见招即拆,艳鬼讨了个没趣儿,过了一会儿,又道:“秋夜寒冷,不如奴家替姑娘暖暖被窝吧。”
刚才说冷,现在就要给人暖被窝,这鬼是脑子不好使还是把她当金鱼?书生闻言“嗯”了一声,道:“那就麻烦公子了。”她心里发苦,于是脸也皱成了苦瓜。
谁特么敢当面拒绝鬼的要求啊摔!
但痛苦之余,她仔细留心着他的动静,暗暗猜测他的真实目的。
然后,那艳鬼就开始在她的侧后方、余光可见的区域内,淡定地脱衣服。
他脱得很慢。先是解开衣带,衣领滑下肩头,露出里层的衣服来,然后慢条斯理、带着些刻意展示性质地背对着她,脱下衣服挂在一旁,端的是十分体面。
书生心道:这么熟悉,怕不是经常干?于是默默把他踢出了艳遇的行列。
(此处云华仙子注:遇到艳鬼,简称艳遇。)
若是寻常书生,早已心动神摇,而她只是静静地用余光瞄着他脱衣服的样子,目光澄净而带着些许好奇。
艳鬼愈发心动,却又有些疑似被看穿的羞恼。他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