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祸首逍遥法外。
她想了想,又问:“师兄之事,可有解法?”
师祖抬手,当空画了四条交叉的直线。
师祖无意多说,云华仙子露出了为难之色。
两个叉是“爻”,意思是多算几次就可以推断出结果?还是让她干脆别想了,省省心,让江雪寒自求多福?
云华仙子皱起眉头,纤秀的手指拈着笔,在纸上漫无目的地画着叉。好好一张机巧构造图,被她画得像刚从稚童手里抢救回来一样,叉叉一个叠一个。
妖王刚刚给她泡好养生的花茶,从外面进来。见她苦恼,默不作声地过来瞧了一眼。看她在糟蹋自己的心血,就放下茶壶,搬了个板凳凑到她身边,问道:“云华姐姐,你画什么呢?”
云华仙子没回答。这段时间被迫收留妖王,生怕被人发现扣上窝藏之名,连个白眼都不想给他。
再说了,这话如果是从那个带露牡丹般的娇美少年嘴里说出来,也就罢了。云华仙子听到面前这个邪魅狂狷的长发肌肉美男子说这种话——他这般模样分明也不算差,这个语气,只觉得一股浓浓的变态味儿扑面而来。
“收收你的妖气谢谢。”她没好气儿地说。
这货不知道上哪去了一趟,换了个造型。不仅把一头飞扬不羁的长发梳顺,扎了起来(过程中卡断了她两把木梳,还费了半瓶发油),又用一身朴素而正常的衣裳换下奇葩的露胸马甲,盖住了他豪迈的胸肌,作仙门世家的装扮——这一番操作下来略有减龄感,但也藏不住他那身一看就不像人类的霸气。
她差不多猜到这货是偷偷围观江雪寒去了。
妖王虽然知道云华仙子是有心找茬,却也下意识地闻了闻自己的手。
他要有半点妖气泄露出来,让仙尊或者哪个北斗宗的大佬发现了,焉能活到现在?确定自己没有泄露妖气之后,他又凑过来,脸枕在她握笔的小臂上。
一个兄贵摆出这样的情态,叫人情何以堪!云华仙子忍不住又想拔剑。
却听妖王疑惑地说:“你在给家人写信吗?说起来,我还没拜访过你家人……”不如等谈判完了,找个时间,他亲自把聘礼送上门?
云华仙子一双美目看着他,冷淡中含着些敌意:“说,你问我家人干什么?”是不是江雪寒发现你了?
妖王瞥了一眼她的草稿纸,努了努嘴:“你一直在纸上写‘父’。”
哪个“复”?什么鬼?
云华仙子烦躁地扫了一眼草稿纸,神情慢慢地凝住了。
一撇一点,一撇一捺。
确实是“父”。
“暂且记你一功,”她揉了揉额角,松了口气。“废话少说,今天暂且不砍你。别惹我。”
妖王顿时有点委屈,仍强作无事,跟她没话找话:“你猜我怎么知道你想给父母写信的?”
云华仙子os:因为你写字就是这样吧!
不过她没说出来,思忖片刻,道:“你去说。”
妖王有点懵:“说什么?”提亲的大好机会这就砸到他头上了吗?
“谈判中间休息的时候,你抓住机会提点他几句。”
“谁?”妖王隐约觉得不妙。
“我师兄,江仙尊。”
江仙尊啊。妖王有点犯难,欲言又止。
“怎么,你不愿意?”
“你又没告诉我是什么事。”妖王道。
于是云华仙子又把江雪寒碰到的事讲了一遍:“这事必须保密。”
这怎么说?
“实不相瞒,仙尊,我怀疑你爹要干什么坏事针对你”,还是“您爸爸有问题,当心着点”?
明摆着挑拨别人家父子关系,会被砍的好吗?
宗门上下忙活着,桃源境的运转范围逐渐扩大,覆盖了整个宗门,替代了平日的环境。
这期间,年龄过小、容易出岔子的幼年弟子都先送回了家。然后妖界的谈判代表才来。
他们路过的时候,潇湘站在楼上,远远地看了一眼。
为首之人想必就是云华仙子话本子里的妖王了。看身形,也十分挺拔,倒比旁边风仪端庄的江雪寒还高一点。
潇湘本来想仔细看看这“泼辣娇柔的小美人”、“带露牡丹”到底长什么样,妖王却在一众妖属的簇拥下威仪赫赫地走了,她连脸都没看到。
虽是桃花粲然的春日,却也有寒泉暖阁。
江雪寒住的地方一朝扩大了数倍,目之所及皆是精雕细琢的汉白玉。中庭一方洗心池,旁侧是雕琢精美的回廊,一座名为“梳心阁”的楼阁拔地而起,看得潇湘呆了半晌。
“世界衰落之前,宗门便是如此模样。”江雪寒淡淡道。
他抬步向前,背影染着疏疏落落的月光,潇湘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他原本就应该生活在这样无尘无垢的世界里,而不是那方连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