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天的早餐地狱事件令人心情郁闷,面色不善地走回观景大厦,已经有初中生在组织集体训练了,领头的正是面瘫鼠真田弦一郎。前天跟他叮嘱过不要大动肝火,显然是把这话当成了耳边风。左右望了望,朝自动售货机走去,买了一瓶矿泉水,在他的校友注视下走向真田。
真田弦一郎背对着我,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嗓门浑厚:“一个个都太松懈了!”
手指点点他的背脊,真田咬牙切齿转过头来,“有什么事等会再说!前辈?”
点点头,举起手中的矿泉水递给他。
“谢谢前辈。”他有些窘迫,明明只见过几面,却几乎每次都赶上他暴躁的时候。见真田伸手接过,从手提袋里抽出文件夹给他扇扇风,“真田同学真是辛苦,吼了这么久嗓子一定很疼吧,我给你买水,你继续骂。”
“……”
切原看自家副部长第一次被怼得哑口无言瞠目结舌,嘴角疯狂上扬,又怕被他看见,拼命压住嘴角,此刻他看起来就像是面部抽搐一般。鬼畜的样子让丸井文太吹出的泡泡炸了,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在我听力范围之内。
呆毛翘了翘,眼里迸发出一道冷光向丸井投去,满意地见他身躯一抖,流露出害怕的情绪来。体检时要求他戒断甜食,看样子是没有听进去的。
真田的火气因我的行为泄掉不少,仁王雅治还是半佝着身子,玩世不恭的模样显然是没把真田的话放在心上。石田银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替补桑原一副认真听训的样子,至于切原跟丸井贴得很近,似乎在我过来时开始有了放肆的趋势。
这么一看,真田弦一郎在队内的位置反而有些尴尬。收了手里的文件夹,决定还是不多管闲事为妙。但真田的脾气类似于定时炸弹,不叮嘱几句也不放心。后撤的脚步有些犹疑。
“真田同学,不要生气。”话音柔软地浅浅安慰,“也许个人有自己的训练方式,尝试着改变一些主观意愿,好吗?”
他的唇抿得很紧,昨晚他提前说好,今天早上五点半集合跑圈,结果除了石田、桑原全部迟到,即便是站完队伍,还是不停地打哈欠。一问,竟然是晚上睡不着,去综合生活大厅的游戏室打了一晚上电动游戏。
真田不太明白,为什么败北的耻辱也无法激起他们的好胜心,离世界杯不过一个月,如果不再努力一点,到时候立海的王者威严真的就成为了历史。他的话奉劝给其他人,可说得越多,反而起了反效果,到头来给他自己整得焦虑疲惫。
让真田借一步说话,他听话地解散了众人。
“真田同学,麻烦低下头。”见他神色越来越不佳,唇色染上淡淡的紫,决定替他缓和一次,手掌正对着他面前,冰凉的手心缓缓贴上他的额,手指落入他发间,轻声道,“放松一些,集中精神,想象自己徜徉云端。”
“碧水蓝天下,出现了你的队友。他们在阳光下尽力奔跑,每个人的方向和终点各有不同。这一次你选择在他们身后注视,没有参与。”
真田的眉动了动,手掌立刻抚平他要皱起的眉心。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到达的顶点,无须规定他们必须要走的道路,你比我更明白,他们的心在哪里,尝试着相信队友,好吗?”
他有些硬的长睫抖了抖,刷过掌心时带起一阵麻痒。不过他没有给出回答,初晨的太阳透过玻璃照入大厅,金色的光完全笼盖住我与他,光像静止一般,拉长我们寂静的身影,他微微垂首,汲取着我掌心的力量。
最终真田抬手,有些粗糙的掌覆上贴在他额前的手背之上,大掌完完全全包住了这只手,他用力地攥了一把,随后将我的手缓缓放回我的身侧。
他面上有一丝迷惘,“前辈,我真的做错了吗?”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对错之分,还有立场、感情、人性、合适与妥协、控制与成全。”我的语气加重了些,试图驱散他的迷茫,“可能这件事在几分钟后你就能想明白,不是对错,只是不合适而已。身为管理者,承担责任的同时也不能只承担责任,你要学会像对待孩子单纯发散的天性对待这群选手的性格各异,人生不仅仅有责任,还有包容、理解、平等,还有……”
嗓子有些干哑,最后的「爱」字怎么也说不出来,真田疑惑,最后换了个说法,“还有你对他们的感情。”
楼梯拐角处的幸村精市终于是毫无负担地浅笑起来,他身侧的柳莲二不解自家队长究竟要做什么。“弦一郎他啊,将那次败北刻进了他的灵魂。”幸村只有真正抒发情感的时候才会唤那人的名字,“可他为我背负太多责任和愧疚了,我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契机让他放下,希望他能轻松、快乐地做回真田弦一郎,而不是一个冷冰冰的真田副部长。莲二也是。你们都为我的执念承担了太多重量,身为部长的我,不该这样自私下去了。”
柳莲二的眸子睁开,显现地都是不可思议,“精市,你跟莲医生私下达成了什么协议吗?”否则她怎么肯做这种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