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对于未来的一个预兆,还是对于哪个咒语灵犀一点的顿悟,都有着各种各样的作用。梦学一向处在巫师诸多热门学科的前列。
但阿比盖尔从不做梦。
困倦是有的,休息不够时她也会很苦恼。但没有梦境参与,睡眠这个词更像是,眼睛一闭,下一瞬间天就亮了,区别只在于头脑清醒与否。
这似乎是卡特家族的遗传。等到再过几年,她到了卡特小姐的年纪,就会因为久久不能入眠而染上喝生死水的坏毛病。
但起码现在阿比盖尔还能一觉睡到天亮。
八月的不列颠,温度永远在那个不上不下的程度上徘徊,即使在上午,太阳也像提不起劲一样怠惰。这里永远缺少那些,能让人无畏地打开大门走向外界的阳光。
她窗角的那些青苔倒是对这种环境没什么好抱怨的,生长得很肆意,边缘隐隐约约透出愉快地蛋青色。
她懒洋洋地在被窝里磨蹭了许久才起床,直到推开门看到矮脚沙发上趴着的黑色那一大坨,才恍然想起来房子里现在并不只有她。
芬里尔仿佛一夜都没有换过姿势,身体老老实实地团成一团,黑色芦苇一样的长尾巴垂在沙发边缘,长长的吻部压在前腿下保暖,还留了点空隙呼吸。
它睡得很沉,阿比盖尔在厨房忙完早饭都没醒。
阿比盖尔没有养过动物,它过于瘦削,一时之间也看不出来品种,但她神奇动物保护课学过基础知识。
芬里尔黑色的鼻头湿润、纹路清晰,顺着它肢体的缝隙伸手去探它腋下的体温,比起人类略高,但在犬科动物正常的范围。
看来它并没有生病,估计像她一样,只是太累了,毕竟在海里游了很久。
阿比盖尔放下心,给它的盘子里留下足够的食物。
门锁落上咔哒一声轻响,沉睡地黑狗几乎是同时睁开了双眼。
他立起耳朵,听着女巫的脚步声走远,打开麻瓜车门、打火发动,汽车开走远去,直至远离他的听觉范围——以大脚板的身体来讲,那真是非常远的距离。
爪子落在木地板上,随着一阵古怪的身体扭曲和骨骼翻转,小天狼星·布莱克时隔十二年,终于重新出现在伦敦的空气中。
他瘦削不堪的身上空荡荡地还套着阿兹卡班破烂脏污的囚服,面黄肌瘦、胡子拉碴,灰色的眼中却比以往十二年的哪一天都更闪闪发亮。
事情顺利得超脱他的想象,以至于小天狼星现在有些手足无措。
毕竟在计划里自己应该还在海水里四脚并用刨着水花,可现在他已经身处伦敦。
估计这个时候,摄魂怪们才会发现牢房中少了一个囚徒。
他大口呼吸着房间里的空气,久违的自由充盈在他身体中的每个角落。即使他依旧见不得光,要扮成宠物寄人篱下,可他还是逃离了那个可怕的地方。
小天狼星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沙哑怪异。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或许是在笑自己,也或许是在笑命运。
他笑得越来越用力,越来越大声,直到喘不上来气,直到呛咳出眼泪,瘫坐在地。
望着天花板上有些落灰的吊灯,小天狼星忽然不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好。
现在想想,在阿兹卡班,摄魂怪们对他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逃脱出来前他满脑子想得都是怎么解决佩迪鲁这个叛徒,对于‘怎么’这个阶段他没有什么构思,着重在脑海中描绘解决它的那个瞬间。
他想象了许多场景,决意要吸取上次的教训,一定要亲自用双手(或者爪子)抓住它。最美妙的想象,包括但不限于他用大脚板的身体,一口咬掉那个该死的耗子邪恶又怯懦的小脑袋瓜。
却一点也没意识到他还需要一个计划。
现在对于小天狼星来讲,风险与机会并存。
名为阿比盖尔的陌生女巫粗心大意地将他从阿兹卡班岛上带出来,她或许以为自己只是条普通的狗,但当他越狱的消息传播出来,傲罗们不会放过任何一点线索,追查到这里是迟早的事。而他是阿尼玛格斯这件事是他最大的底牌(也是唯一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没有错过屋子里的一些蛛丝马迹。
衣架上挂着的巫师袍领角上有着小小的金质‘M’字徽章领针,桌子上随便扔着被拆开的魔法部专用、淡紫色传讯纸飞机,都侧面暗示女巫是一位魔法部的雇员。
这倒是能解释了为何她会出现在阿兹卡班岛上。
当然也代表着如果他被发现,就会被以最快的速度被抓住,魔法部不会让他有任何辩驳的机会,摄魂怪会直接把他变成行尸走肉。
但在一个魔法部雇员的家里,他能接触更多的信息。
十二年的□□让他和社会脱节得厉害,小天狼星不知道佩迪鲁现在是跟着那家人在埃及还是在哪。
他没有魔杖,也不能光明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