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树,爬山,钓鱼,游泳,田间赛跑,山中迷藏,野成一头横冲直撞的小鹿,活似一缕清丽的穿林风。
因此在学校里,她也算是个体育特长生。
她望着前方的陋居,这般贸然闯进定然不行,武渔虽是一个姑娘,但风鹤唳却不是好惹的,她打算蹲点一会,先探查一下情况,再做打算。
这一蹲,便蹲到入夜。
夏幼清是被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吵醒的。
房中传来一声阴沉嘶哑的低语怒骂,在这毫无月光的半夜,合着女鬼泣泪的悲鸣,竟似孤魂野鬼般缠绵于耳,夏幼清听得心悸,吓得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紧接着是一个女人的阵痛哭泣,断断续续地苦痛从她的话语中倾泻出来。
“公子,原谅我……我知道错了……”
仿佛那公子气头更甚,又是一声刺破天际的惨叫,直叫得夏幼清毛骨悚然。
她只好轻手轻脚的翻下了树,屏气凝神的凑到后窗,悄悄地抽了一根弩箭,学着电视里的模样,捅破一个小洞。
透过小洞,她望见小屋虽简陋,但也简洁温馨。
窗下是一张小床,床上倚着一张病狮般的身影,那人撑着身子,垂坐在床边,却无力下榻。
他的对面是一个女子,她正哆哆嗦嗦的伏在地上去拾被他摔到门边的瓷碗。
夏幼清料到那女子应是武渔,而背对着她的男子,便是她恨之入骨的,愿把他大卸八块的人。
风鹤唳。
“你若是再拿这腥臭的鱼羹来,我便砍断你的手脚。”
他的声音泠冽,好似在地底幽冥回荡。
夏幼清甚至能听见风鹤唳沉重的,断断续续的呼吸声。
武渔不敢回嘴,夏幼清只见的她面色青暗,跪在门前,额间滲出一层薄汗。
“我让你寻得人可找到了?”
“没……没有……”
武渔不敢抬头看他的眼:“四周的医馆都已寻遍,没有人医治过那个叫风苃的女子。”
“河底还是没有?”
“已经下河打捞好几日了,我明日再去看看,或是尸体已经被水流冲到别处了。”
眼见他不放心,她又慌忙补了一句:
“您放心,她从那么高的崖上摔下来,必死无疑。”
“她死不了。”
风鹤唳低声厉道,嗓音沙哑,他盯着她,似是要把牙龈咬碎。
“我说过,她死不了,你找不到她,她便是已经复活了,若是让她活着寻到我,我便会很被动。”
武渔身子一震,似是害怕他伤害自己:
“这世上那会有不死到人?公,公子,您不要太担心了。”
武渔望着他,神情紧张,身体不适的缩成一团。
“我死了吗?”
风鹤唳不耐烦的剜了她一眼,似是要把她的胸膛刨开:“我都没死,她更不会。”
“虽然我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致使身躯不毁,灵魂不死……”
“但若是你再不替我寻到她的踪迹,只怕下一个死的,便会是你。”
他说罢,艰难地深深地呼吸了几口,似是心肺受损,连气息吞吐都带着隐痛。
他冲着她身了一根手指,只是轻点指尖,武渔便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公子……”
武渔捂着肚子,从唇齿间拼凑出几个求饶的字:“我明日,明日就会去寻,定会替您寻到……”
“明日复明日,你可知,你用了多少个明日。”
“公子……我……”
武渔痛的话不成句,她只觉得腹中乱蛇搅动,前几日从她口中钻入的那条细小如绳,黑质白章的蛇,要把她的肠子钻破。
“你该死。”
风鹤唳厌恶地念道,从他的袖中又游出两条黑体白环的幼蛇,直冲着武渔的口中飞去。
武渔要躲,腹中却如撕裂般疼痛,尽管意志让她咬紧牙关,而痛苦却让她不得不张口惨叫,而在那一瞬间,那两条细如初柳的幼蛇,便从她的口中,滑了进去。
继而便是痛不欲生的肉身折磨。
那两只蛇,游动着身躯,钻进她的喉中,却怎么都不往下去。
好似故意停留一般,尾巴还贴在她的唇角,而脑袋在喉中横冲直撞,似是要憋死她一般。
武渔的面色因缺氧,而逐渐变得红紫起来,她努力的张着口,口水从嘴角溢出,与泪水一同晶莹剔透的落下。
她无法呼吸,想用手去抓那蛇,腹部却又传来撑破肚皮的巨痛。
夏幼清见得她的腹部被蛇顶起,如波涛般颠簸起伏,她再也忍不住,只得别过了头。
“你这般无用,干脆喂了这金钱白花,做个宿体巢卵,养育生灵,也算死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