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顾得乱躲一气,慌乱之中,只听得湛川闷哼一声,抱着一根未烧着的柱子,撞开了原本锁住的后窗。
林麓离得夏幼清近,索性揽着她一跃而下,湛川也抱着风霁月紧跟其后,谁知众人脚刚落地,还未踩稳,便立刻被谢生辰的手下包围了起来。
双方互相持兵,僵持不下,侍卫们举着剑朝着他们四人砍去。
夏幼清被林麓挡在身后,紧张害怕的抱住了自己。
心中原本预想的兵器相交的声音并没有出现,周遭死一般的寂静,她只听得见一声龙吟剑鸣撕裂了黑夜,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滚了滚。
她没敢睁眼,只听见人群中瞬间爆发出风霁月的尖叫声。
夏幼清不由得偷偷睁开一条眼缝朝外看去,只见得排成一圈的士兵们,眼睛瞪如铜铃,面目狰狞可怖。
他们的脖子间有一条细到几乎看不见的血纹,若不是血滴从中溢出,流成血注,夏幼清还以为他们被什么法术定了身。
他们的面前,站着一位持剑的人。
那人挽了个剑花,血从他的剑上血滴下来,如圆润晶莹的露珠落进花蕊。
对方颔首扬眉,震开了剑血,仿佛一把刚锻造好的冷兵器,只有他割裂的嘴角旁的血迹,在提醒着他的锋利。
“风苃。”
他开口的瞬间,无数颗脑袋从侍卫们的脖颈上截断掉落,如同落盘黑棋,在地平线上跳跃着。
夏幼清只觉得头皮发麻。
来者是盈昃。
“你怎么还没死。”
他的声音极度低沉,像低吟沉重的埙,夹在夜风里吹来,他有着一双暮色苍茫中的明月星眸,但眉目却格外低,像是黑云压城般倾轧着他的星辰。
他一步步地走进夏幼清,夏幼清看见他身后的树下,隐约的站着一个人。
那人形单影只,树影婆娑,传来繁叶沙沙声,仿佛全世界都在摇晃,只有这个人,紧裹漆黑长袍,无动于衷,他是片不会被凄风折断的竹影。
夏幼清看不清他的模样,却知道他是谁。
他身上散发着死一样的静谧。
风鹤唳。
夏幼清倒吸一口冷气,这疯子怎么阴魂不散的?
她还未来及抱怨,林麓便扔去了一枚磷弹,白雾降世,林麓揽了她,和湛川一样抢了马匹,冲了出去。
夜风凌冽,树林飞快从他们的身旁略去,夏幼清坐在马上,大脑思考不动,这跑又有什么用呢?
还不是要被抓到杀掉?
谢生辰什么时候与风鹤唳联手了?
姬蘅又怎么不见了?
他这一路一直和我们在一起,莫非……
从一开始……
风沐雨就打算……
不一定。
夏幼清摇了摇头,抓紧了林麓的衣摆,风鹤唳真的会和谢生辰这种人共谋吗?这不像他的作派。
慌乱中她又想起谢瑾之,谢生辰派谁去杀他了?该不会是谢贵妃吧……
那可就太糟糕了。
她这么想着,却不知自己已经在谢生辰的追兵下,被逼上绝路。
往来驿站只有一条官路,驿站外有一片树林,林子直通向附近的山脉,最近的一座,名为绝叫峰。
绝叫峰陡峭险峻,地处偏僻,又有着一处断崖,原本是有几条上山的小路,确因时常有人上山采药出事摔死,后被官府断了路。
因此那山已经多年无人问津了。
湛川只顾得躲,却没想到一头钻进了山,再想回去也无法冲出重围,只得硬着头皮,一路向山顶奔去。
却哪只山上早已下起了雨,马儿蹄子打滑,思虑再三,湛川只得喝跑了马,靠着矮树细木,顺着几乎看不见的山路,一路爬到了山顶。
众人打算从山的北面逃离,却发现山顶无路,北面是天险断崖,逃无可逃,躲无可躲,只有一座百年古庙,立在断崖旁的不远处。
四人被淋得浑身湿透,风霁月被冻得浑身打颤,湛川把她揽在怀中,只觉得她浑身滚烫。
他心下懊悔万分,思虑再三,带着大家钻进破庙之中,打算在追兵来前好做埋伏。
哪知众人刚进破庙,却惊醒了庙中的守庙之人。
那人似是居住在此。
是夏幼清最先发现他的。
湛川扶着风霁月靠卧在佛像前,林麓忙着找什么能取暖的木柴,只有夏幼清,朝着庙中四处张望。
庙破漏风,漆黑一片,林麓的火折子湿了雨,怎么也点不起庙中的蜡烛。
夏幼清想起来霍阿婆之前送了自己一个,便把它从袖中掏了出来,刚拔开盖子,便跳出一抹微光。
然而就是这抹微光,让夏幼清看见了一个人。
这束微光映出了佛像后的一个影子,那影子朦胧暗淡无边,被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