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归回头看去。
陈肖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含着笑容看她说道，“你一个新人就别想碰法器了。”
言归一口气放了下来，轻声道，“你都看见了？”
陈肖轻声回她，“出去说。”
他看上去对自己没有恶意，也许能从他那里得到什么。
言归点点头，两人轻轻拉开了门。
月光皎洁，照拂宁静的乡野，黄杰的院落杂草丛生，多年无人打理，周遭有蟋蟀蛐蛐的鸣叫，诉说夏季还未结束。
言归从刚才的后怕中缓过神，她毕竟是普通人，即使遇事再沉着冷静，第一次直面这种东西还是会发自内心颤栗。
她侧容看向站在身边的陈肖，心中暗思，现在至少有老玩家陪着——虽然言归觉得他们并不强，但至少让她的安全感提升了好几个度。
“你是什么时候醒的。”言归问。
陈肖指了指自己的徽章，“女巫审判，我的专属能力是绑定一个人的眼睛，我绑定了你，共享了你的视觉。”
言归的视线停留在那受刑女巫的徽章上，这些老玩家隐藏的东西真多，难怪深渊世界要给新人专门的提示，他分享这个，想必是觉得自己有可用价值，有意拉拢自己。
“所以你看到了我看到的，自然也醒了。”言归波澜不惊，随口问了一句，“为什么会绑定我。”
“当故事无法展开时，邪灵就会随机选择对象。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会先选择周海儿呢？”陈肖边走边道，“直到今天里里外外逛了整个村子，我确定这村子里没有女人。所以我认为，邪灵会优先选择女人。”
“女人是关键。”言归道。
陈肖点点头，“你发现没有，白眼框的邪灵似乎害怕黑眼眶的邪灵。”陈肖比了一个耶的手势，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认为，这可能就是两个阵营，天使与恶魔，白眼眶跟黑窟窿，都是女的，她们就是主角团。”
“我们要完成的，是她们的心愿。”
言归点点头，和她想的一样。
月色浸润着荒凉的村庄，给这片山野笼上迷梦般地微光，两人一高一矮并肩走着。
陈肖耸耸肩，温和笑道，“说真的，你是我见过最有能耐的新人，当初我和盈盈刚被卷进来的时候，若不是碰到了最好的组长，可能早就死了。”
“我初来的时候，听到声音说时长5天，”言归边走边问，“如果五天后还没有实现主角的愿望会怎样？”
夜风拂动野草，耳边偶尔传来虫鸣的声音，两人的背影在月色下并行，倒显得不那么孤单。
“时间过了的话。”陈肖若有所思，“907空间就会彻底关闭，也就是说你会一直在这里生活下去，直到有缘的队伍再次进入这个空间。”
“但是深渊世界创造的空间有无数个，再进入此地的概率不到千分之一。”陈肖解释，“况且，每个空间的时间线不同，你化成灰了也不一定能等到新队伍进来。”
言归若有所思，她环顾四周，在夜色下，那些原本尚有人气的房子变地荒废败落，屋顶飞了大半，门窗年久失修，屋檐挂满了蛛网，整个村子和周围野蛮生长的杂草融为一体。
整个村庄虽然散发着死亡的阴气，但好歹有活物的声音，而且没有僵尸般的村民在外头站着，比起来……这才像真实世界。
言归宁可见到的是这种村庄，也不想看见白天那种诡异之地。
“白天和夜晚是两条时间线。”陈肖身为老玩家，已经对于任何超出常人常识的东西都习以为常，他轻轻一跃，干净利落地翻身上石梯，快步往居民房走去。
言归跟上，两人走进昏暗的屋子，陈肖摸索到电灯开关，他拉亮电灯后，整房模样呈现在两人面前。
屋内的白炽灯泡上也挂满了蛛网，灯一亮，周围老鼠等动物纷纷飞快溜进了黑暗中。
屋内呈设与白天所见一摸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尘埃堆积，有些杂草长到腿那么高。
“草都这么高了，这个村子看来荒废了很多年……”陈肖伸出手指，轻轻捻了捻桌面的灰，“在这里是看不见他们了……”
言归轻轻皱眉，这些屋子虽然年久失修无人居住，却没有火烧过的痕迹，村民们死法统一，必定是集中在某处被一同焚烧。
陈肖和言归对视上，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出来两个字，“祠堂？！”
在上世纪，几乎每个村子都有祠堂，那是类似于村民开会、祭祀的地方，也只有那种地方可以聚集大量的村民。
“你去祠堂。”言归说完，转身离开了老破屋。
“你要当心别触发条件……”陈肖不知道她要去哪里，但有着视觉共享，他并不担心言归会逃离自己的视野，“没有道具的人基本不可能逃过达成袭击条件的邪灵。”
“在这里死掉的话……”陈肖的脸隐藏在黑暗的茅草屋里，只有凝重的语气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