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逛街,李明诚也欣然相陪。见他二人走的如此近,女儿又一天天的开心起来,裴夫人也十分高兴,在给裴东来的书信里将女儿的近况仔细描述了一番,并且写婚事无恙。
过了一个月,去随州的准备工作也做好了。李明诚去裴府与裴菀娘告别后便踏上了去随州的旅途。这一次去随州不再是只带几个随从了,而是带了一百金吾卫去与南梁节度使秦文斌汇合,共商随州剿匪的事情。
随州军营掌管着周边八州的兵力,在秦文斌来之前一直由薛家掌控。才短短半年,秦文斌就将随州军营整编完毕,凡是薛氏家族的人一律找由头清出去,换上自己带来的人。
“才半年不到,这支随州军就整装一新,秦大哥真是厉害。”到了随州营,李明诚见整支军队精神气振奋,就知道秦文斌这接管工作没少下功夫。
“如今薛氏已经对随州营失去了控制权,咱们在随州地界上办事也会容易很多。”秦文斌觉得真不是自己手段有多高明,而是之前薛氏掌军权的时候,官、军、商各方势力明目张胆的勾结在一起,想要找薛家人的错处破绽实在太容易了。一旦找到错处,秦文斌该撤职的撤职,该砍头的砍头。薛家的贪腐蠹虫本来就惹得下面心生怨愤,见到薛家人一个个被揪出来整治,整个军营郁闷之气顿时消散。秦文斌又提拔了一批原来在随州营奉公勤勉却被薛家排挤的人,这下整个军队的军心都向着这位新任的节度使靠拢。
“临行前,圣上嘱咐我,这次剿匪关系到确定薛氏在随州地界上作恶的罪证,最好是将白虎帮主要人物活捉回帝都审判,而不是通通绞杀。”于是,二人制定了详细的剿匪方案。
白虎帮这几天正在张灯结彩准备亲事。他们山寨里的二当家虎哥看上了随州府一个美貌的小娘子,便寻了个空隙将小娘子抢上山寨。那小娘子一家子是新搬到随州府的富户。这样的小娘子随州府那些达官贵人是看不上的,可是二当家虎哥是个土匪,平日里接触的的女人多是青楼里的,见到这种良家美貌小娘子自然十分稀罕。那小娘子自从被抢上山寨,抵死不从,哭了好几日。一开始虎哥还好声好气的哄着,最后没了耐心,强上了。一夜好事过后小娘子倒是不哭了,只是拉着虎哥说既然生米煮成熟饭必要给她个名分。白虎帮就张罗起这娶压寨夫人的事宜。
由于白虎帮和随州官府关系十分熟稔,在银钱方面也是想当阔绰的,缺少什么东西倒也不是全部去打劫,时不时的会派人乔装下山采买。这置办娶亲酒席势必是要用到厨子的,白虎帮里的厨子水平肯定不行,于是乎帮主命人下山去随州府的醉仙楼雇一班厨子上山操办酒席。那厨子是醉仙楼有名的米大厨。娶亲前一天,米大厨便带着一伙儿帮厨,抬着需要用到的食材上山了。白虎帮原来的厨子将厨房让了出来,自己跑前头去喝喜酒了。
虎哥穿着一身大红长袍,新娘子也仔细打扮,在帮主和帮众的见证下行过了拜天地的大礼。夜晚,在前头喝的醉醺醺的虎哥回到洞房,刚想上前去抱他的小娘子,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没过多久便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虎哥发现自己被锁在了一处地牢里,周围牢房关的都是自己山寨的兄弟,什么美貌的小娘子早就不见了。帮主白头鹰早就从蒙汗药里醒过来了,正垂头丧气的坐在角落里。
“老大,是哪个王八羔子搞我们,不知道随州地界是我们白虎帮罩着吗?”虎哥气急败坏的发问。
“随州地界由一群土匪罩着,大胆土匪口气倒不小。”来人身长七尺,一身明光铠甲,身上配着一把重剑。
“妈了个巴子的,军营里的。”虎哥不解,随州军营不是薛家控制的嘛,薛家跟他们一起分赃的,怎么会抓他们?殊不知随州军早就变天了。
“将这些土匪头目挨个拷问,每一个都要让他们签字画押。那些小土匪都给我扔到乌江边去挖河堤。”只听一声令下,虎哥和白头鹰便被押解到那个穿着明光铠的将军面前。
“将军,是不是搞错了,咱们和薛家是自己人啊。”白头鹰仍留有一丝幻想。
“你们和薛氏家族怎么勾结到一起的,从实招来,否则今日就要你们脱层皮。”那将军脸上的笑容中带着残忍。别看白头鹰和虎哥平日里是作威作福的土匪,看到军营地牢里那十八般刑具心里也犯怵。
“这是南境八州新任的南梁节度使秦将军,将军问话就老实招来,把你们跟薛氏家族勾结干的坏事都吐出来,否则你有命进这里可不一定有命出去。”一旁穿甲胄的兵士威胁到。那伙儿土匪这才意识到薛家估计也要完蛋了。
虎哥等人一开始还想嘴硬,到底架不住军营里折磨人的刑具,几个来回下来就受不住将这些年和官府、奸商勾结打家劫舍的恶行全部招供了。
拿到画押供述的李明诚立即联合秦文斌写了一封奏疏,连同这些供述的副本派人快马加鞭送往太极宫。
剿匪行动初步成果达成,接下来就是根据这些供述,拿下涉案的薛氏家族相关人等和随州刺史薛怀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