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打算扯回自己的女儿。
李向晚上前一步,挡在她面前,淡淡解释:“她经过专业的培训。”
楠楠妈妈提心吊胆得紧盯鹿溪手里的女儿,直到那颗红色的小糖从楠楠的喉咙里掉出来。
鹿溪把女孩还给她的妈妈,在母女俩相拥而泣的同时,松了口气看向李向晚。
黑烟已经弥漫到她们的脚边,几乎把她们包围。
“快走吧。”她说。
如机器人一般理智,从未感情用事的李向晚,在这一刻莫名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冲动。也许是冥冥之中感应到什么,他花了几秒好好地将鹿溪端详了一遍。
她的发型在刚才的奔跑和急救中乱成一乱,脸色也很糟糕。原本为了出游而精心挑选的长裙不知何时划破了一块,滑稽得坠在脚边。
可李向晚仍旧觉得她很好看,反正在他的眼里,鹿溪一直天下第一好看。
“我们快走。”鹿溪焦急地催促。
李向晚点点头,压下在这种时刻拥抱鹿溪的不合时宜的冲动,继续为她们开道。
鹿溪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她全心全意都在关注身后的动静,唯恐突发意外。
幸好由于行动迅捷,他们安全抵达隧道口。隧道口站着很多死里逃生的人,有人因死里逃生而相拥而泣,还有热心人士大声疾呼,让里面的人不要走,快点跑。
连环的变故让鹿溪始终保持着高度紧绷的状态,直到这一刻才终于松了口气,她对李向晚笑了下,刚想对他说“没事了”,周围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紧随而至的便是一声地动山摇的爆炸声。
鹿溪被震得一缩,耳朵里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仿佛置身在深水之中。
她想去抓李向晚的手,却突然感到一股灼热强烈的气流猛得推到她的背上,将她推向李向晚。
鹿溪甚至没感觉到疼痛,只是下意识张开双臂,把惊惶失色的李向晚抱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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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晚一直认为人与人之间不需要频繁的紧密的相处,只在必要时联系就行,这才是最合理且舒服的生活状态。
当然他也不需要和任何人维持稳定的关系,因为没有一段关系是恒久稳定的。
它们脆弱易碎,且难以挽留。
决定要离开的人一定会离开。
殷切讨好没用,努力付出也没用,大哭大闹更没用。
李向晚在不懂事的时候,都试过。
更何况,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诚然很多人带着宠爱出生,但上帝没有把这份幸运平等得分给每一个人。
他绝对不是唯一那个得不到的人。
少时的李向晚经常这么安慰开导自己。
再长大一些,经历过很多家庭变故的李向晚,又觉得可能他的人生可能就是跟幸运无关。
但他不在乎。
可后来李向晚还是改变了这个透露着太多不理智的悲观的想法。
在鹿溪分他一半热红薯的时候,在鹿溪红着眼睛照顾他的时候,在鹿溪虽然被坏脾气的他气个半死,却还是气鼓鼓回来他身边的时候。
在很多很多拥有鹿溪的时候,李向晚都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
反之亦然。
李向晚同样需要鹿溪。
他前所未有地执着地想要留住这段关系。
接近深夜的十一点半,李向晚从昏迷中醒来,他的意识仍旧不太清晰,视野也不够开阔,看什么都朦胧不清。
但他的确睁眼了。
“老大!”一个声音立刻自右后方传来。
李向晚皱了皱眉头,没能从声音上辨认出它的主人。
接着一张悲喜交加的脸出现在他的上方。
李向晚的瞳孔短暂涣散了几秒,又重新聚焦,看到肿着双眼的苏艺。
他刚想动,听到枕头上方传来机器“滴嘟滴嘟”的警报声。
苏艺连忙按了下他的手臂说:“不要动,还不能动。”
于是李向晚听话得不再动了。
他觉得很困很想睡,正想闭上眼睛,又听到苏艺小声地说:“放心吧,你已经脱离危险了,但还需要在医院住几天。你有家人的联系方式吗?”
李向晚视线很不清明,表情同样茫然。
苏艺解释:“我们没在你的档案里看到紧急联系人的信息,所以只能等你醒了问你。”
李向晚带着氧气鼻息管,此刻他清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静了片刻,他开口回答:“没有。”
苏艺愣愣:“高中的时候……”
“没有。”李向晚用沙哑的嗓音,平静冷淡地重复一遍。
连续两次开口,让他的意识比之前清醒,他扫了一圈狭窄的病房,问苏艺:“鹿溪呢?”
苏艺却突兀得转过脸看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