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涵侧头看她,“我对你,尚有希冀,希望得到更多,才会同你讲这些话。”
是了,自她们二人再次相遇,打破冰河的,像是李涵多一些。
“藩帅,我……”
像是知晓她即将出口的话,李涵止住,“不论你是何身份,我说值得便是值得。无需在意其他。”
敞开心扉,温暖尔雅的李涵,出现了不过一盏茶功夫,就又再现他的霸道。
不等人说话,李涵再道:“就让甲二跟着你,保护你们母子,我也放心些。”
“藩帅这就要走了么?”
“虽尚未有什么消息,不过想来也过不了多少时日。黄庭长子能如此容易破了防备入到范阳后宅,该不是为送死才是。他们几个皆不成器,却也不是一事无成的蠢货。蠢人发疯,也是要好好对待的。”
适才的心动温暖霎时不见,莲蓬正了正身子,露出一副大事将临模样。
“他那日来寻我,说是让我劝藩帅退兵,将北海诸地交还神威军,再上表陛下。听着是为大邺皇室着想,可他是北海黄庭长子,这事儿便不该如此简单。我想,这根本不是他来此的目的。”
见她说得不错,李涵笑道:“再有什么?”
知他何意,莲蓬剜他一眼。眉目流转,熠熠星光。
“你考我,那我可就说了。他见这套说辞已行不通,遂放弃转投其他。这才在出门之际,一,不挟持我,二,给了藩帅那些个惹人怀疑的眼神,三,束手就擒乘势再说些胡话。如此这般的目的么,自然是扰乱藩帅心神,若是急切之下,杀了我们母子,最是好的。若是不能,也能让藩帅日日想着念着,心神不宁。”
李涵笑意越发明显,“还有呢?”
“再有么,便是他来范阳途中,或是有什么发现,传了消息出去,也不是不可。”
男子很是激动,将人拢在怀中,让她靠在自己胸膛。温香软玉在怀,又说着李涵素日里爱听的事儿,人世间最为畅快之事,莫过于此。
“你说得如此好,往后去署衙当差如何?”
莲蓬心知这不过是戏言,这样的话,知晓内情之人,谁不晓得。登时温温柔柔锤了李涵一掌。
“这是什么笑话,我是藩帅姬妾,还没银使么,还得去前院署衙再领上一份差事。那可是苦了去了。”
李涵大笑开来,“姬妾,按例是每月二两银子?你觉得够使?”
“这都二两银子多少月了,现如今才来问够不够使,藩帅不觉得,忒晚了么。”
“我回头吩咐常管事,给你加?”男子顺着话头道。
莲蓬把玩着李涵的手,“不稀罕!”
“不是说银子不够?”李涵不解。
哪知这是个计策,又听莲蓬嬉笑道:“小公子,按例,每月是多少银子来着?”
“十两银子。”
“藩帅每月是多少来着?”
闻声,李涵揉揉她发丝,低头看她。她很是随意窝在他胸膛,那乱动的手,上扬的唇角,无一不是从前模样。
李涵凑近她耳畔,低声道:“按例,藩帅每月,也不过是五十两银子。”
“嗯?”莲蓬以为自己听岔了,扭头看他。
却不想,映入眼帘的,是李涵的笑容。他眼角眉梢,四处都带着笑意,目光灼灼看来,眼中的柔情,柔和得能使人溺过去。
一时怔住,恍惚是自己眼花,惹得李涵大笑。
这笑声,穿过惊雷,透过雨幕。
“不过,前院徐判官手上,藩帅每月能支的银子,不受限,想支多少便支多少。”
烛火之光透过纱帐,微弱不堪。李涵的一张脸,却浑似烛火,偏生并非一豆灯火,是接连成片的烛火。
“怎么,傻了不成,”见莲蓬无话,他唇角微漾笑话她,“不是想着,将小公子的月例银子,以及我的月例银子,都归到你凌春居么?怎的,不说话了。”
莲蓬着实是没料到,结结巴巴,“不好不好,坏了规矩,坏了规矩。”
“在范阳,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再听这话,莲蓬惊讶,她不过是个奴婢,如何就能得李涵这般怜惜。不过,凄凄惨惨,伤春悲秋,从来不是她性子。
索性说道:“那就将小公子的月例银子归到凌春居吧。”
李涵笑笑,并不反驳,“我不在范阳之时,我那五十两银子,归到你凌春居,我若在范阳,银子么,也归到你凌春居。”
“藩帅,这可使不得。”
她不过是个姬妾,如何就能接过这个东西。
李涵不搭理她,“你放心,本帅岂会让你没银子使唤。我范阳如今,是有些……穷困,账上多少银子,养兵征粮,抚恤将士……”顿了顿,“就快好了,北海富庶,待收拾出来,最多来年,我范阳便不会再现这等窘迫。届时,厉兵秣马,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