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他要是愿意来,咱们一道,要是不愿意,你就跟你师父告假,在凌春居用膳,可是妥当?”
“那是再好不过了!”
下晌,几个姑娘一块儿围棋马吊,待得晚膳,一阵热闹不必细说。却说未过几日的某夜晚。
这日掌灯已过,莲蓬遵照胡大夫吩咐,灭了烛火,准备好好睡下,哪知前脚将秋月两个丫鬟放出去,后脚就见屋内一脚与平日有些不同。
那地儿,素日里放个三角高几,其上一盆兰花。日日瞧着,何时也不见光亮,更何况眼下黑灯瞎火,哪里来的银光闪闪。
恍惚之间她觉得像是李涵,忙不迭穿衣靸鞋赶过去。
不及她走出三五步,这人徐徐从暗夜中走出。身长七尺有余,黑衣裹身,很是矫健。整个面庞仅一双眼睛露在外头,眼尾殷红,遍布血丝。
却不是李涵!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来人毫不客气,自顾自寻个玫瑰椅坐下,拿起茶壶替自己斟茶,分外从容淡定。
莲蓬惊讶害怕,正打算呼喊,不曾想,这人飞一般到身旁,卸了她的下巴。
更是一手抚上她面颊,阴沉怪道:“十二,多少时日未见,怎的连师父也不认识了?”
女子瞪大眼,试图说话却不能,只在心中怪道:师父?师父可不是这般流氓模样!
许是看出她的疑惑,黑衣男子道:“之前传信让你劝李涵退兵,撤出京都,你做得很好。而今被人待如座上宾才得几日,就忘了师父了。十二不听话,师父可要生气了。”
莲蓬无声道:你到底是谁?你不是师父!
“你不认识师父了?!哼,也不想想,整个大邺,除了我,还有谁这般了解你。哪怕是十三,也是不能?!嗯,你好好想想。”
即是她不能说话,寥寥几个眼神,这人也知道她说的什么。一时莲蓬暗道:莫不是真被长门找上门来了?
今春二月,她被送到李涵跟前,名为规劝李涵撤军,实则与抛弃无异。彼时她对师父、对长门就绝了指望。加之前些时日,更是从三姑娘口中得知,长门身后的主子,不是大邺皇室,不是天下万民,竟是北海黄庭,她气急恨急。
竟还敢找来,真当她好骗不是。
莲蓬遂给个眼神,男子会意,“你想说话?”
女子点头。
“我怎觉得你要喊人呢?”
少女摇头。
“也对,我就在你跟前,若是有何不妥之处,我随时了结你便是,等守卫来,也不能奈我何。”话落,瞬间将莲蓬的下巴给接了上去。
“不管你是不是师父,我只问你一句,你来做什么?”
“我的好徒儿,你现如今是长成了,出息了,敢对师父无礼了。”
“你有话便说,我没去找你,你反倒来找我,你当范阳无人,随你来去不成!”
黑衣男子突然正色道:“想来你也知晓,如今北海危在旦夕,失了榆阳,再下去可就绝了万年基业了。待李涵整顿兵马,不论是往东还是往南,世间再无可以抗衡之人。
大邺危矣!你难不成想看着尸横遍野,陛下溃逃!
你是师父跟前最为得力的徒弟,在这等危急存亡之际,只你,能劝阻李涵,令其回归正道。上书陛下,将北海诸地交还神威军,再于陛下面前负荆请罪。你也知晓,陛下仁善,或许念在李涵讨伐北海有功,补封个招讨使也说不定。
届时,你既于长门有功,于陛下有功,又稳住了范阳基业,得陛下赐婚,成为李涵正妻也并无不可。”
莲蓬瞟他一眼,不以为意,一声冷笑:“我就知你是胡说,不知你从何处听来我的身份,知晓我从前是长门十二,可那都是早前的事。现如今,我跟长门一点子关系也无。”
“你和李涵,身份悬殊,不是长久之计。”
莲蓬不搭理,反问道:“你说你身后是谁?是陛下,是皇室,是万民?当真是可笑,你莫不是还当我全然不知。师父曾有言,他出身大内,此前曾为宫内内侍省下少监。”
说着,看向男子下腹。
继续嘲讽,“莫不是服了什么大力神丸,恢复如初了!再有,北海黄庭如何,干我何事!
你们一干人,欺我在前,而今败露,还舔着脸来寻我,得亏你不要脸,换做是旁人,万万说不来这话。”
男子见她似乎知道些什么,尽力挽回,“我长门何时跟北海黄庭有过干系。一派胡言!”
莲蓬将人好一通打量,嘴角泛起蔑视,“还不知到底是谁一派胡言!我年少好欺,但也不是一直年少。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男子没再言语,屋内无声,徒留莲蓬的蔑视笼罩他全身。
他一时有些不适,张张嘴打算说话。
只听莲蓬怒骂:“还要胡吣!”
到底是一人怒气十足,一人心虚不已,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