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药童,点点头。
“你可是醒了,我告诉我师父去,”走了两步,又回来,“你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什么?师父走前说了,让我照顾好你。”
“没胃口。”
“没胃口也要吃点什么,你现在有孕,可不是能任意胡闹的时候。”小药童不过十二三岁,说话却老气横秋。
突然,十二试图起身,被小药童一把稳住,听他惊呼,“你干什么!好容易才醒了,可别是又昏过去了。师父因为你,都没个笑脸,你就好好地不行么。”
十二听不进,连忙问道:“你说什么?我有孕?是你号的脉?还是你师父号的脉?”
“你这是什么话,我八岁就跟着我师傅了,他老人家纵横范阳多年,怎会连个有孕都不知道。你莫要小瞧了我师父去。”
说话间,小药童斜十二一眼,很是嫌弃。
十二不搭理,反而是再次问道:“我有孕了,是真的假的?”
“哎呀!我的姑奶奶啊,你都这般年岁了,怀孕也快五个月了,你还不知道呢!天底下有你这么糊涂的娘亲么?也亏得是你怀相好,不显,也没什么恶心呕吐的……”
不待他说完,十二接过话茬,“这几月是有些不好,月事不调,恶心反胃,时而头昏,我觉是日前淋了雨的缘故,却不想是怀孕了么?”
小药童更为嫌弃,脸拉得老长,“谁家淋个雨,受个寒能不舒坦好几个月的!你快别想了,我师父说你有孕就是有孕,他老人家从来没出错过。”
十二低眉思索,小药童叹气,“哎你别想了,你这样忧思过重,好容易才救回来的,别给又过去了。气煞人也!”
一时,胡大夫许是听见帐内有人说话,急匆匆赶来,手上还拿着个蒲扇。
小药童一瞅见师父,飞快跑来迎接。
“师父,你快看看她,还没好个全乎呢,就又折腾上了。”
胡大夫看一眼十二,见其仅有些虚弱,底子尚好,转头就训小药童。
“你又在人跟前胡说什么,什么过去了没过去的。这都是第几次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任凭是谁,没事儿也被你吓过去了。一旁去,炉子上还熬着药呢,去守着。这里我来看着。”
小药童挨了训斥,蒙头闷脑不说话,心有不甘,转几个来回方才出去。
不及小药童走远,胡大夫问:“莲蓬姑娘,我瞧着,你这脉象有些……有些不同,能说说你这些日子以来,有什么特殊之处么?
再有,此前在范阳之时,我切脉,你像是有孕一个来月,而今该是近乎六个月,可今日,再切脉,又像是不到五个月模样。这……”
因找不见合适的理由,胡大夫怀疑自己的医术。翻来覆去,又觉得不妥,他什么时候号脉也能出错了,定然是这姑娘与别人有什么不同。
这话,令十二心惊,连好些时日不曾听见的“莲蓬”,也没能入耳。
见她如此模样,胡大夫若有所思,不甘心再次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同?能说说么,你这脉象,我这多年来,从未见过,稀罕得紧。
你若是告诉我,你以后要是有个什么不好,不对,这话不该如此说,该是你以后想要什么样的滋补之物,灵丹妙药,凡是我有的,都给你送来,从不推脱。姑娘觉得如何?”
念及当初的那味药材,十二想问问是否对孩子有妨害。然转念一想,她如今这般,有个孩子又算什么呢。
“胡大夫,并无任何不同。”
“果真?”胡大夫一门心思专研,得个这么样的结果,自然是不信。
十二心虚,摁住脱口而出的话,点点头。
胡大夫思索起来,自言自语,“不应该啊!不应该啊。”说着,好似忘却十二还是个病患,该号号脉,问问恢复得如何。迈着浑浑噩噩的步子,走向帐外。
不知帐外是个什么光景,只听胡大夫惊诧中怒斥。
“你个小崽子,这熬药是这般熬的,哎哟,我的小公子,小冤家啊,你可真是害苦了我啊……”
见不到人,十二也能想见,帐外胡大夫师徒二人,鸡飞狗跳,兵荒马乱。
果然,片刻不到,小药童一把掀开帘子,探出个脑袋问十二。
“诶,我把你的药给熬坏了,你今儿晚上估摸是吃不上了,要不你先吃点儿别的,吃点儿点心什么的,垫吧垫吧。”
他方才出去不到一刻钟,就灰头土脸,发髻凌乱。也不知是熬药弄的,还是被胡大夫给揍的。
十二没忍住,噗嗤笑出声,“行。来点点心也成。”
小药童懊恼,“哎,这话也不对,咱们如今不在范阳,也不在城内,想吃上点心,伙夫营估计是没有。你要点儿别的成不?”
积攒许久的心口大石,就这样在小药童的三言两语中,被挪开几分。
十二终于露出真心的笑意,“成,你看看伙夫营,有什么就来点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