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主说。
不说对平阳公主来说是叛主,但是说了,在另一种程度上也是叛主,还会引得府中混乱。
几人为此烦闷不已。
一路顺畅地回了公主府,李轻婵已经没有丝毫发病时的憔悴无力了,让人去跟平阳公主说了一声,早膳也不用就跑去沐浴去了。
钟慕期也直接回去洗漱去了,只有挽月几个无事,被平阳公主喊去问话。
平阳公主昨日才知道钟慕期回来了,但没见着人,今日乍听人说他接了李轻婵回来,心里有点奇怪。
离家两个月,不先回来见母亲,反倒是跑去别人家接了个姑娘回来,虽说平阳公主本来就打算差人去接的,可钟慕期抢在她前面了,让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大对劲。
她本来想着侍女们知道的不多,没打算怎么问的,可才一开口,几个侍女脸上就冒了汗,让她起了疑。
平阳公主向来没什么耐心,发起火来又吓人,侍女们扑通几声跪了下来,把她弄得更疑惑了。
“怎么回事?好好说!”
她发了火,侍女们再也不敢隐藏,如实说了。
平阳公主听得一阵恍惚,“子晏他……大半夜趁阿婵睡熟了,进了她的屋里……待了一整夜?”
“是……”侍女颤着声道,“而且不准奴婢们守门,晨起、晨起时衣裳都没乱几分。”
衣裳没怎么乱,那就是脱下了睡的。
平阳公主扶了扶额头,她是想撮合两人没错,但那是明媒正娶的撮合,不是这种……
她揉了揉太阳穴,又问了几句,侍女们能说的都说了。
算着时间等洗漱的人该洗好了,她道:“扶我去子晏那。
到了钟慕期住处,人不在,下人道:“世子刚出去了,没说去哪儿。”
平阳公主想了一想,转道去了听月斋。
下了一夜的雷雨在天将明时转成了雨丝,细细地飘着,小院里的海棠花落了几朵,但枝头尚余着的则被洗得一尘不染,挂着雨珠艳丽地招摇着。
听月斋的侍女正收拾着洗浴间,见了平阳公主,忙道:“小姐刚沐浴过,热已经退了,精神很好。只是为了防止复发,还得再喝几帖,现在正在屋里喝药呢。”
平阳公主点头,往李轻婵卧房里去时,到了门口,忽然止步,让身后跟着的人全都退开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刻意敛了气息,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往里屋去了。
里外屋间新换了浅色的的素雅纱帐,半垂下来,她还未走近,就听见一声甜腻的浅吟声,似难受,又似愉快。
她脚步一顿,动作更轻了,再往前,隔着轻纱看见了两个相拥着的人影。
平阳公主:“……”
她沉默了一下,继续往里,掀开纱帐的一角,将里面的两人看了个一清二楚。
李轻婵穿着流云纹路的广袖银月白衫,下身是嫩绿的薄绸纱裙,被抱着坐在圆桌上,肩上桃粉披帛松松地半搭着,一半垂在半空中。
她人正被按着后脑亲着,背对着平阳公主,从平阳公主的角度只能看见她试图躲闪的偏头动作。
纱帐被掀开时里面的钟慕期察觉到了,遥遥抬目看来,面色都没变一下,亲吻的动作也没停。
收回视线后,一手撩起李轻婵半掉的披帛,抛开盖在了她头上,将她的表情全部遮住,然后搂着腰把人抱进里面去了。
平阳公主大脑空白地在原地站了会儿,默默转身去了小院里的凉亭中。
不多时,钟慕期出来了,不待她发问,已沉声道:“我要成亲。”
平阳公主质问他的话堵在喉咙里,深呼吸两下,缓缓道:“她……”
“愿意的。”
平阳公主嘴唇动了动,再道:“你什么时候有这想法的?怎么不早跟我……”
“很早。”钟慕期面色沉稳道,“这是我与阿婵之间的事,即便是母亲,也不好过问太多吧。况且,母亲能保证不插手吗?”
平阳公主再次被抢了话,还被怀疑了,很不高兴。
但是凭心而论,她若是早知道这两人中有一个人有意,早就想办法撮合了,让她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袖手旁观,她是做不到的。
忍了忍,又要开口时再度被抢先,钟慕期道:“再者说先前李铭致不在京中,与母亲说了也没用,现在他来了,正好可以把婚事提上日程。我算好了,四月初六,正好成亲。”
“……你说成亲就成亲?”平阳公主算了算日子,又惊讶又皱眉,忍不住与他呛声,“到初六只有七日了,三书六礼、婚仪嫁衣,哪一样不得提前准备?你当成亲是吃饭睡觉,说来就来是不是?”
“大多已备好。”钟慕期道,“嫁衣也绣好了,三十六个绣娘准备了五个多月,午后会连同凤冠、聘书、礼书等一起送过来给您过目。”
“五、五个多月?”平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