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个星期,那就好几个秋了呜呜呜——”
苏檐雨摇摇头:“好好好,我也想你,行了吧。”
闹了几句,江满切入正题:“我记得你弹琵琶很厉害,高二校庆还上台表演过。”
苏檐雨一愣,不明白她怎么突然提起这事:“是呀,六岁就开始练了,怎么了?”
“我昨天去学院上课,听到民乐的老师说,明天在南舒有一场已故琵琶制作大师罗昀先生的作品展览会,想着你会弹琵琶,明天又正好休息,就顺手帮你要了张邀请函,已经请展会的工作人员给你送到家门口了,记得查收。”
罗昀……
听到这个名字,苏檐雨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
她脑海中忽然跳出一些久远的画面。
三年级的暑假,王春桦带着她来到南舒,小小的肩背着沉重的琵琶,走进一栋精致小楼,一位身着旗袍的貌美妇人接过她的手,温声细语地指导修正她的指法。
妈妈说,美妇人姓罗,是全平江省弹琵琶最厉害的人。
罗老师的房间里摆着许多制作精美的古朴琵琶,其中有一把被郑重地陈列在中央,琴身擦拭得一尘不染,可见主人的爱护。
见她盯着那把琴满眼好奇,罗老师走到她身边,柔声道:“这把琴叫‘绮罗’,很漂亮吧。”
苏檐雨不解,稚声稚气:“琴还有名字?”
罗老师摸了摸她的头发:“这里的每把琴都有属于自己的名字,而它们的制作者,是我的父亲。”
后来,苏檐雨才知道,那位眉宇间总缠绕着丝丝缕缕忧郁哀愁的罗老师便是国家级的琵琶演奏家罗粤。
而她的父亲,则是国内首屈一指的琵琶制作大师罗昀。
那把“绮罗”,是罗昀老先生的闭关之作。
也是罗粤老师生前的爱琴。
是的,生前。
十年前,罗粤被爆在家中自缢而亡。
在王春桦去世后的第二年。
情绪一下黯然,苏檐雨吞咽了一口,她扯了扯唇,嗓音含着哑:“好呀,谢谢满满公主,还是你最懂我。”
江满得意地哼了两声:“那当然啦,我们小雨医生这么辛苦,明天好好放松一下。”
苏檐雨心口瞬时被暖意充斥:“我会的,你也要多多注意休息。”
“好嘞宝贝~”
两人又腻歪了几句,挂断电话后,苏檐雨唇角的笑意慢慢退散。
夜晚街灯明亮,透过玻璃窗落在她面上,昏色的光影将女生的轮廓映衬得愈发温和柔软。
苏檐雨降下车窗,顿时夹杂着草木气息的冷空气倒灌进来,扬起她肩头披散的卷发,也将她淡淡惆怅的思绪吹散。
回到苏成淞给她在南舒买的房子,苏檐雨一出电梯,就瞧见了搁在门口的快递盒。
她拿上快递,开门进屋,边换鞋边打开盒子,只见里面躺着一封中式设计的展会邀请函。
她扔了盒子,打开空调暖风,整个人陷入舒适的沙发中,头枕着靠垫,随手展开信函。
[为纪念当代琵琶制作大师罗昀先生逝世15周年,特举办专题展览会,诚邀苏檐雨女士届时参加。
地点:吴林区明前街闻雨酒店一楼展厅。
时间:2023年11月11日15点整。]
“苏檐雨”三个字是用钢笔手写的。
行楷,字迹工整,笔锋却透着克制的收敛,写字之人一看就有书法的功底。
苏檐雨莫名多看了两眼,最后视线定格在闻雨这两个字上。
闻雨,观雨……
她敛眸自嘲一笑。
搁下邀请函,稍微刷了会手机,苏檐雨拿上睡衣去洗了个澡。
从浴室出来,又到厨房将舅妈纪红前天送来的手工汤圆煮了下肚。
吃饱喝足,积攒了几天的疲惫排山倒海般袭来,苏檐雨困顿地吹干头发,抓着手机小狗似的爬上床。
闭眼前苏成淞给她回了信息,苏檐雨发了句晚安,紧接着抱紧床头的猫咪老师玩偶沉沉睡去。
这一觉她睡得满足,再睁眼已是第二天上午。
期间她做了个梦。
非常久违的梦到了大哥哥。
以至于醒来时苏檐雨茫然的眼眸中还带着点怅然失落。
梦里沈梵桉身着白色衬衫,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戴着金丝眼镜,眉眼精致而疏离,背对着耀眼的天光,站在楼梯上俯视着她。
那个场景,极为不真实,但她依旧移不开眼。
他似乎还记得她,目光相撞的那一刻,沈梵桉笑了,那张神色寡淡的脸倏然鲜活,接着,他用那副温柔低沉的嗓音叫了她的小名。
“小雨。”
……
苏檐雨表情懵怔,盯着天花板,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