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中一副被抢掠过的模样,段仙桃边走边顺手扶起几把椅子,让扶着人的范知远好走一些。
“把他放下来吧。”段仙桃说道,并用腿踢了踢身旁的一张桌子,示意他把人放在桌子上。
青年看上去还没晕,意识尚存,蓦地被人放在了一张高高的桌子上,身子都猛地一颤。
段仙桃按住了他的肩膀,道:“别动。”
她声音轻,听起来也毫无命令语气,但青年却真的一动不动了,只是视线落在段仙桃身后的范知远上。
“师弟,”段仙桃叫道:“你出去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人。”
范知远点点头,听话地出门。
段仙桃眼睛也不再看向青年,而是心无旁骛地将他上身的衣裳扯下,想要查看他的伤在哪里。
在此期间,青年只是略微挣扎了下,但在触碰到段仙桃的手之后又像是泄了力气般地松开,任凭她将自己破旧褴褛的衣裳扯开。
段仙桃的目光自然地移到青年上身最显眼的一处。
腰腹之下,胯骨之上。
盛放的山茶花恣意地描摹缠绕着胯骨,棕色的枝条向下延伸,红色的花瓣堪比鲜血,色彩极烈。
段仙桃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许久。
久到青年腰腹间的那两株山茶花都不自禁地微微向上挺动,段仙桃的手才终于按上了另一处。
她像是根本没看到刚刚他身上的山茶刺青,有条不紊地帮青年包扎伤口,一个干透了的伤口已经再次流血,看上去是什么猛兽的爪子划伤的,再深两分,或许肠子都能被挖出来。
“怎么伤的?”段仙桃问。
青年声音很低,“妖兽。”
段仙桃好像轻轻笑了下,说:“还活着就行。”
她语气仿佛是在与什么老熟人说话般,不过内容却是一点都不熟悉,她问:“你是凡人?”
青年摇摇头:“不是,不过我现在修为很低。”
不过才是炼气期,刚刚踏入拜三清境。他的声音似乎又弱了些。
“那你叫什么,”段仙桃猝不及防地看他眼睛,“总该有个名字吧。”
青年的眼睛也看向她,开口:“我姓宋。”
段仙桃的睫毛轻颤,随即听到了他剩下的话,他说:“我姓宋,叫宋岐玉。”
“什么歧,歧路的歧吗?”
“不是,是岐山鸣凤的岐,玉是玉石的玉。”
“好名字。”
宋岐玉笑,“是很好的名字。”
段仙桃直起身,她目光再次落在他身上的刺青,但这次很快就移开,她说:“我去给你找件衣服。”
青年颔首,终于从桌子上下来。
范知远回来时领了两个人,一高一矮,一看便知道是修士。
段仙桃也瞥见了,她认得那张脸,不过她现在的身份却是不认识的,于是她问范知远:“什么人?”
范知远面上隐隐激动,“师姐,他们是白鸾宗的弟子。”
话罢,其中一个高个子说道:“道友好,我们是白鸾宗弟子,在下秦千朔,这是我的师弟,鹤宁。”
身旁那个模样尚小的修士也行了一礼。
秦千朔抬起脸,他们站在客栈入门处,背着光,段仙桃能够轻易地看清两人的容貌。
一人乌眉斜插入鬓,鼻梁高挺,眼角略长,看人时有股不自知的骄傲,段仙桃心想,天之骄子,也的确该恣意高傲些。
而另一人模样尚幼,眼睛又圆又大,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眉宇之间还有些天真在。
段仙桃也向他们行了一个修士之间同辈见面的礼,语气轻描淡写:“琼玉宗,段仙桃。”
范知远率先道:“师姐,我检查过这座城,已经没有活人了。秦道友他们是我在城门口见到的。”
段仙桃颔首,表示知道了。
而秦千朔目光落在了段仙桃身旁的那个青年,他脸色有些苍白,看样子是受了伤,“这是?”秦千朔问。
宋岐玉只是在范知远带他们进来的时候抬了下头,像是兴致阑珊的模样,听到这个问话也不抬头,像是睡着,但在场几人都清楚他没睡着。
秦千朔以为他是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宋岐玉这才抬起头,道:“宋岐玉。”
既没报名号,也没报宗门,秦千朔看他顶多皮相好些,但却受了伤,修为不高的模样,以为他只是个过路的,便没再多加关注。
他转头与段仙桃说话,他们本就被宗门嘱咐了遇见后要相互合作,段仙桃虽神情淡漠,但范知远却兴致勃勃,与秦千朔他们说话一点儿都不冷场。
段仙桃随手给了宋岐玉几块糕点,偶尔再看宋岐玉一眼。
秦千朔他们谈起那个异种,说:“城中大多尸体都是残躯,还有不少游荡的半妖半魔,看来那个异种这次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