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抿唇，才缓缓将提灯抬起，照亮他清俊温润的侧脸。
他的发丝染了暖色，眼睫也添了些真实的温和，认真的样子像是她很久以前认识的一位哥哥。
鬼使神差地，蒋离启唇，声音轻轻：“这类事情只需要管制好附近的村民便好。”
少女靠得不算近，但因着为他举灯的原因，两人的距离要比白天近得多。
曲淮礼听闻少女轻轻的话，扭头对上她的眼睛。
“哦？此话怎讲？”
蒋离猝不及防对上他眸中的熠熠，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继而回应他的话：“这般水土流失之况多半是因为过度放禽类和耕作混乱造成的。”
“最好的做法便是为村民规划好适宜的开垦农田，以及增加植树覆盖范围便好。”
曲淮礼闻言，看了她好一会才笑道：“离姑娘家中可有从仕的长辈？”
蒋离收回灯笼，回道：“未曾。”
“是吗。”他将册子放回袖中，语气中带了些可惜，“离姑娘家教甚好，若是男子的话，仕途必然顺畅。”
蒋离这回没有反驳，她突然转移了话题：“曲公子身边可是缺人？”
“我身边是缺人。”曲淮礼话接的很快，像是早有预谋，“怎么，姑娘的意思是？”
“月钱怎么算？”蒋离道。
“吃住在内，一月五两。”
蒋离：？
纵使她之前吃穿不愁，零钱也比旁人要多得多，但他们家的下人日常繁忙琐碎，月钱也不到五两。
“要做什么？”蒋离有些不放心，莫不是像他身旁那些暗卫一般成天打打杀杀。
虽然她已经手沾鲜血了，但她志不在此，而是朝堂。
没必要在一些事上浪费太多时间。
在蒋离犹豫间，他们身后的暗卫却在暗中咬耳朵。
轻流：“不是，主子也太抠了吧？追人这样追的？”
卫茵：“…我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三月：“可能是放长线钓大鱼？”
话落，另外两个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追人的事，能叫钓鱼吗！
前方，看着风度翩翩的曲淮礼抱着怪心思引导着冷面的少女。
“只是做我的助手，整理案册和一些打下手的事情罢了。”
蒋离对于前世这人杀害自己的事情还抱有芥蒂，虽然她当时双眼已盲，但那抹都梁香是很清晰的。
不过今日轻流的话好似提醒了她。
她需要一个踏石，即便这个踏石能够让她坠入深渊。
“好吧。”思及此，蒋离应了下来。
曲淮礼见目的达成，又恢复了他那副温和儒雅的做派。
唯一郁结的，大概就是原本想跑离京城远远的，这下又不得不回去了。
?
月色清清，两人并肩走在一起，听着叶蝉声鸣。
蒋离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曲公子从京城而来？”
“是的，但已经好些时候没回去了。”
“那为何又独自前来嘉峪关？”这里族群繁多，势力复杂，大多大官都不愿意来滩浑水。
曲淮礼哼笑一声，道：“来给人收拾烂摊子。”
“哦？”蒋离的面上这才有了波澜，“是谁？”
曲淮礼半边脸隐在暗处，另外半边却是照着明月：“是一个知道了，就跑不脱的家伙。”
言下之意便是莫再多问。
蒋离噤声，再次低头看着手中的提灯。
“对了。”曲淮礼挥手，从暗卫那拿了一本眼熟的册本。
蒋离瞳孔微缩，是前世在马车上曲淮礼给他看的，关于曦城瘟疫一案的记载册。
“下次的任务是要去曦城。”他将案册递给蒋离，将她手里的提灯接过，“你休息时且看一会，有疑惑的地方可以问我。”
蒋离接过案册，她早已翻过一回，对里面关于曦城一案记得清楚。
“我听别人聊起过。”
“是吗？”曲淮礼好像很好奇她的“听说”，便顺着她的话问了下去：“那我姑娘三个问题，姑娘根据你的所听所解，过给予我合适的答案。”
蒋离一愣，暗道这厮怎么跟前一世的言行大相径庭。
总爱端着假笑，还要一副如沐春风的样子。
“我没有回答你问题的必要。”蒋离淡淡道。
“怎么会没有呢。”曲淮礼璀然一笑，“我可以先付一个月的月俸。”
蒋离一愣。
她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方才用来收买店小二的钱还是娘亲给她的，往后要是想踏入朝堂，打点要用到的钱只多不少。
一番思量下，蒋离才在曲淮礼的目光中松口：
“好，公子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