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央去秋水镇的徐记药铺找徐丁香。
徐记药铺所处的街道临近闹市,店面种类繁多,她找了一阵,才按着模糊的记忆找到。
“徐大伯!”魏央站在药铺门外,脆生生叫道。
“央央来了。”坐在里面的徐伯看见她,笑着扭头朝里面叫,“丁香,央央来找你了。”
脸上涂成花猫、体型圆滚滚的小女郎从门内咚咚咚地跑出来,看见她,哈的一声笑,指着她道:“央央!”
徐丁香兴奋地拉着她进了药铺的后院。
魏央被她拽的手疼,连忙道:“丁香,我来找你,是想问你昨晚我……”
“哦!”徐丁香眼珠滴溜溜一转,似在思考,很快恍然道,“昨晚我在路上玩,碰到一个哥哥背着你,我认出来是你,就把你送回家去了。”
原来是这样么。
魏央蹙眉:“这么巧?”
“那可不。”徐丁香用肩膀撞了她一下,“说明咱俩有缘分嘛。”
魏央揉着手腕,这才注意到徐丁香的大花猫脸,还有院子里堆成一座一座小山的花草,不由愣住:“你在做什么?”
“你猜!”徐丁香捡起一串紫色的铃铛花,笑嘻嘻地举到她面前,“这是什么,你还记不记得?”
魏央僵立着。
不记得了。
她的记忆太模糊……上辈子幼时的事情,对她来说太遥远了。
徐丁香果然噘嘴叉腰,生气了。
“这是只有我们两个才知道的事情,你忘记了吗?”
见她踌躇,徐丁香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舔了舔嘴唇,赧然道:“对了,你今天来……有没有带胶牙饧啊?”
魏央低头翻布袋,“我带了。”
把纸包递到她面前。
徐丁香这才咧嘴笑起来,接过,拿了一块吃掉,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这是咱俩约定好的事情呢。”她略显得不太好意思,“我喜欢吃胶牙饧,之前想让你教我做……但因为这是你娘做生意的手艺,全教给我也不大好,所以咱俩就约好,等你离开秋水镇的时候,你再带我去你家,一起跟你娘学做胶牙饧。之后你如果去了很远的地方,忘记了怎么做胶牙饧,让人带着这个月兰花来找我,我就可以重新教你了。”
短短一段话,魏央却捕捉到了很多信息。
她迟疑地问:“等我……离开秋水镇?”
“对啊,”徐丁香昂起下巴道,“你以前跟我说,你不会一直待在秋水镇的,因为你娘告诉过你,以后会带你离开。”
魏央蹙眉。
是吗?
原来李无霜很早就知道她们不会在这里久待?李无霜……是早有打算,要上京去找魏平述吗?
魏央先撇开这些不想。
抬眼看去,只见徐丁香圆润的小手上捏着的那串紫色的月兰花,渗出紫色的花汁,染到了她的袖子。
魏央掏出手帕给她擦拭,却发现,那紫色的汁痕怎么都擦不干净。
她的手停顿住,“这怎么……擦不掉?”
“本来就擦不掉啊。”徐丁香歪头皱眉,“你是不是摔傻了,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当初还是你特意选的这个花呢,你说以后这就是咱们的信物,我们把月兰花放进香囊里,只要谁拿出了里面的月兰花,袖子就会染上颜色,如果是别人拿走了香囊,咱们也能揪出那个小偷是谁。”
魏央手一僵,抬眼看她。
她确实忘记了。
她忘记了太多,但徐丁香这番话,忽然让她想起来前世的一件事情。
她曾在隆亨十九年大病一场。
那次的病来势汹汹,她病倒在床,发了很多天的烧,期间意识一直是模糊的。御医陪侍在旁,尹谌也推了所有能推的政务,昼夜陪在她身边。
她烧得难受,在迷迷糊糊中呓语了一句,说想吃胶牙饧。
尹谌没听说过这东西,问了银朱,才知道是岑州的特产,和京城的饴糖不一样,有岑州当地独特的风味。
她那时入宫,是有带私人之物的。
不过,徐丁香给她的那个香囊虽然带在身边,却只压在箱底。
——上辈子经历的事情太多,徐丁香和她的约定,过了那么多年,她本人都几乎忘得差不多了。
她在半昏迷间,听见尹谌吩咐人赶去岑州找胶牙饧的配方和做法。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尹谌似乎又问宫婢,贵妃娘娘有没有什么香囊。
那时,身边人说话走动、翻箱倒柜的声音太杂乱,她听得乱七八糟,没有印象。
但她病好醒来后,尹谌竟然当真让人给她端来了胶牙饧。
她很讶异,尝了一块,确实是熟悉的味道,虽然比母亲做的糖差了点,但已经很好了。
尹谌没有和她说是怎么找到的配方,她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