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垂死挣扎也终究被天罗地网逼得只能束手就擒,夏琢还想挟持惠王却被魏三英及时阻止,一场宫变悄然落下帷幕。
因老安阳王求情,惠王最终被免除死罪,贬为庶人,彻彻底底的沦为一方僧人游士,夏琢一应从犯被处以极刑,其余士兵违抗者依律处斩,何泉罪不至死罢免官爵发回原籍,终究,竹篮打水一场空。
皇宫大部分宫殿都或多或少有所损坏,只有明光殿和未央宫完好无损,陵阳沉默半晌,终究还是带郁南去了未央宫。
宫里的宫殿每日都会有人打扫,即便临时起意住进去,也是无碍的。
“这里。”陵阳推开舱门,眸光落在记忆里一成不变的陈设,依稀恍惚昨日,沉吟许久才把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缓缓道:
“这里,是我母后的宫殿。”
那位因病逝世的皇后娘娘?
郁南想要安慰,却觉得陵阳此时或许并不需要,而语言,有时候,是太无力的东西。
“世人都道,皇上皇后鹣鲽情深。”可眼下看来,却并不如此,起码,并没有世人传言的那么情深。
“呵。”陵阳轻嗤一声,觉得荒谬至极,回身牵着郁南来到一处地方,入目是一副画像,画像上的女子眉目精致婉约,立在满树桃花之下,粉嫩唇瓣勾起浅浅的弧度,眼里却是透着呼之欲出的欢快,似乎隔着画像,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喜悦。
瞧着和陵阳有几分相似,不难猜出身份,陵阳上了三炷香,又把位置让出来,郁南便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上香,鞠躬。
郑重感谢她对陵阳的生养之恩。
“当年,她与一位将军两情相悦,却因一道赐婚圣旨迫不得已嫁给那个人。”
他竟是连一句父皇都不叫。
郁南听着他波澜不惊的声音,却不难想象当时何等的撕心裂肺,少女本有恋人,却不得不含泪嫁给别人,从此,桃花锦色不再,只余满身空寂。
而陵阳,父母不睦,他又怎么会活的幸福快乐?郁南握住他的手,不想他再说下去,轻声说:“没事了。”
往事去往事休。到了今日,再提,便只剩下血淋淋的伤口,所以,何必追问?
陵阳反握住她,摇了摇头,抬头注视着他母亲的画像,静静的立了一会,便拉着郁南的手去了偏殿。
“其实过往很简单,不过是定远侯一家瞧不上没落的将军门户,私下里和当时身为章王暗中来往,定了她的婚事。而章王之所以同意。”
说到这,陵阳若有似无的笑了笑,暗含讥讽:“是因为他自己爱上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为了让这个女人在王府不受欺凌,便选了素有端庄贤淑之名远扬的定远侯三小姐,也就是我的母亲。”
“这位章王,想要做个情种却偏偏做的不够到底,他还要权势,定远侯府的助力他自然不会放过。”
“成为太子之后,他不舍得让那个女人担一个红颜祸水媚惑君上的罪名,明面上便宠着我母亲,在宫里,宠爱太盛,不是好事,即便,位至太子妃,将来的皇后。”
“我母亲最得宠眷,却迟迟没有身孕,宫里便渐渐有了风言风语,说我母亲善妒,后来,在大臣上书太后劝谏之下,那个人“不得不”开始雨露均沾,而我母亲被太后当众训诫,即便雪夜也要在回廊下晨昏定省,活的艰难。”
“后来,是那位将军千方百计设法送进来一个医女,这才发现,原来我母亲身边的一个贴身宫女是那个人的人,利用食物辅以香气让我母亲绝孕。”
“我母亲明面上依旧吃着那些糕点,背地里偷偷强吐,后来,便有了我。”
“ 先帝,是真的疼爱你吗?”
“皇宫,从来没有真正的亲情。”陵阳只说了这一句。
皇帝的一举一动都被上上下下注视,偏爱非但不是护身符,更深层,是夺人性命的□□,这就是,帝王权衡。
当时惠王治水有功,瑞王母家显赫,而章王政绩不显,母家低微,他变成了先帝最疼宠的嫡孙,如此,众皇子平衡,大臣也摸不准帝王之心,朝堂安稳。
而这道遗诏,是她母亲在先帝病重之时拿着章王算计她的证据揭破真相,句句不提她所受屈辱,只言章王如此偏爱一个秀才从青楼赎出来的外室之女,恐外戚误国,有损社稷。
秀才耽于女色不求上进,却被当时的章王给了个盐运判之职,虽不是什么大官,却也是重职,可见端倪。
当时章王已经坐稳太子之位,朝堂内外皆听他的号令,一切已无转圜。
先帝气急攻心,母亲跪在龙榻之下为让先帝宽心又说起家常,不经意提起碰见宫里老嬷嬷,听说先皇后病重垂危之际声声惦念没留下嫡子,三日后,母亲收到了这道遗诏。
随即,先帝殡天,母亲日日往返皇宫,却注意到先帝身旁贴身太监消失不见,章王以为其随主而去,母亲却意识到是先帝留了后手,将遗诏给他时便也说了自己的猜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