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舟倒在床边,丹月看着眼前晕倒的公主,有些愣神,手指将触碰云舟脸颊之际,一线红色异芒直穿丹月手掌,鲜血横流,流淌指尖,滴在云舟脸上。
丹月吃痛,扼住手腕,起身向门外走去,大喊:“失火了!失火了!快救火!”船上众人惊骇,慌不择路,趁机混入人群中,转而施术,云舟所在船舱内烈火瞬燃,火光烛天,烈火浓烟冲天而上,蹦出的火星子掉落之处,火焰瞬起,火舌舔舐整艘战船。
下几层船舱中未能逃出来的士兵们,烈焰炙烤下,凄喊惨叫声不绝于耳,幸有逃出来的,满目疮痍,血肉模糊,呜咽低吼,浓烟早已将他们的喉咙烫坏。
“将军,女儿不见了。”夫人拉住组织救火的将军,泣不成声,将军心中一颤,看着烈火即将席卷整艘船,仍继续组织着人群疏散。
忽然烈火浓烟中妇人抱着云舟,冲出烈焰侵袭,身上的麻布衣衫被火焰灼烧得不成样子,夫人上前接过云舟,仔细察看了番,并无烧伤只是脸上擦了些木炭灰。
将军下令,乘小船换乘另一艘船,船上已有不少人丧生,所以另一艘战船才容的下。
“想不到回京路上竟然出现这样的事,伤亡惨重,船上都是陪着我征战多年,战功彪炳的将士,我如何对得起在家等待他们父母妻儿啊!”将军瘫坐在地,顿锤着大腿,痛心扼腕,夫人怀抱云舟,久久不能从刚才的慌乱中缓过来。
卫将军人马大多都在这艘船上,他大抵撑的下去,组织着随行军医为烧伤的士兵医治。
云舟猛地咳嗽了几声,醒了过来,夫人拭去眼角泪水,抚摸着云舟脸颊,柔声说道:“孩子,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云舟看着云田夫人神情,想起落云王宫时自己生病,母后也是这般焦急,云舟环抱夫人肩颈,放声哭了出来,父母兄长尸骨未寒,报仇复国希望全寄予自己身上,这些天屈辱隐痛便在此处发泄出来。
半晌,声嘶力竭,云舟平复了心情,说道:“娘亲,我没事,好多了。”云田夫人用手帕擦了擦云舟脸上的污渍,说道:“是姑母救你出来的,好好谢谢姑母,去吧。”
云舟走近妇人身旁,妇人双眼紧闭靠坐船边,云舟道:“对不起,是我不够谨慎。”
“无妨,这都是你的选择,做你认为对的事!”妇人抬头回应云舟。
“啊!痛啊!杀了我吧,杀了我!”这一声音如同电流极速刺痛云舟心脏,又向四肢刺激,云舟心如刀割,在她看来,这些人的痛苦全都拜她所赐!
是自己盲目自信,便什么都不管不顾,造成了他们的悲剧,看着眼前面目全非,身体血肉模糊,溃烂发脓的士兵被四人按着双手双脚剃腐肉上药,痛心入骨,将向他们跑去,便被妇人拉了回来,靠坐船边。
“我能救他们,落云秘术可以救他们。”云舟极力挣脱束缚,无果。
“我从未见过有任何灵符之术能重生血肉的,你想拼上自己的命吗!再者,你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展示你是落云皇室之人,别犯傻了!”妇人轻声喝道,“后果你承担不了,这也不是你的错。”
云舟仍是不愿妥协,刚想反驳,妇人眼神瞬间阴冷,威胁道:“除非你想让整艘船的人为你陪葬,我的任务只有两个,你要活着还有你的身份不能暴露,我会不计后果完成任务,其他人的命,我不在乎!”
云舟松手,抱紧自己,低埋着头,不愿看到眼前一切,但凄厉惨叫声不绝于耳,刺痛着心脏,云舟觉着血脉瞬涌上头,紧绷着身子,使自己冷静下来。
寒夜来临,船上凉风阵阵,云舟颤抖不止,妇人将云舟拥过来,抱在怀里,手中不断向云舟缓缓输送灵力,云舟觉着暖意从后背缓缓流到四肢,紧绷的身子开始放松,慢慢沉睡过去。
天色微亮,船已靠岸,京都郊外,朝廷车马早已在此等候。
行至京都,已是深夜,弯月高挂。马车在一处宅子前停了下来,大门外牌匾上写着镇北将军府,牌匾很新应该不久才挂上去。将军下马将夫人扶下马车,再将云舟抱了下来,看着许久未住四处结网,早已蒙尘的宅子,将军吩咐人简单打扫一下便领着大家进去。
“女儿还未曾来过呢,这是爹爹派往北境之前,在京都任职的家宅,现在看上去旧,等安定下来,咱们计划计划捯饬一下这宅子,你娘亲爱花草,北境苦寒之地夫人都有办法种出漂亮花草来,到时候咱们就在院子里赏花玩耍,好不好呀?”将军拉着云舟,憨笑着眼中尽是慈爱,眼尾倒是几条褶子。
“好!爹爹阿兄什么时候回来呀,我从未见过他?”
“你阿兄还在北境处理投降叛军,过几月应该就回来了,别急。”说完,将军便轻扫了云舟鼻尖。
穿过走廊,来到一处厢房,“今晚还是劳烦如姐陪着小舟了,这孩子在船上受了不少惊吓,今晚定是睡不安稳。”
“我晓得的,放心吧。”
来到房中,只见一雪衫白衣男子负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