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他揽着蒋玉南几个错身,落到了地面上。
“怎么样,还能站得住吗?”
小腿钻心的疼痛,让蒋玉南几乎说不出话来,她微微摇了摇头。崔晗之将她拦腰抱起,找了一处大石作掩护,这才把她轻放在地上坐下。
随后,他伸手在蒋玉南伤口处上下研究了一会儿,松了口气说道:“还好,没伤到骨头。”
他从袖中掏出一药瓶,又从自己亵衣上撕下一块儿干净布条。“情况紧急,得罪了。”
撕开蒋玉南伤口处的裤腿,崔晗之一时呆愣住了。
纤细的小腿上,爬着几道歪歪扭扭的伤疤,很是刺眼。如今新伤加旧伤,任谁看了,恐怕都会怀疑自己的眼睛。
崔晗之愣神的功夫,蒋玉南从他手中拿过药瓶,自行包扎起来。她强行打起精神,“我无事,二郎去看看其他人吧。”
崔晗之低低说了声“抱歉”。不远处墙壁上卡着一节火把,他跃身取下点燃,而后才带着火折子转身朝大石外走去。
他先找到何管家,对方较为幸运,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两人把困在洞内的矿工们聚集起来,查看伤势。
不少人伤得不轻,若是不尽快救治,恐怕会有性命之忧。崔晗之拿出伤药,矿工们无不感激涕零。
有些人还是惊魂未定,上药时嘴里还直念叨着“土地爷爷饶命”。
“这跟土地爷有什么关系?”崔晗之趁机打探。
何管家还想阻拦,受惊过度的矿工们却不愿再听他摆布。
众人七嘴八舌,那名队长模样的男人出面维持秩序。他自称陈为,长叹了口气才说道:“三年前,这矿洞就震过一回,当时也埋了好几条人命。大家伙都说是惊扰了土地爷,自那以后这矿洞便封了。”
“何管家,你得给大伙儿一个说法。我们早就劝过了,这洞里有古怪,你们非要重新启用。如今这样子,兄弟们的伤怎么算?”
“就是,怎么算?”陈为此话一出,剩下的矿工们也都大声附和。
何管家被这阵仗吓得不轻,安抚众人道:“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外面听到这动静,很快会有人来救我们出去。受伤的兄弟,东家必定会有补偿。”
何管家信誓旦旦,矿工们这才稍稍平息了怒火。
“三哥,三哥你快来,虎子不行了!”突然有人发出一声暴喝,陈为闻讯,立刻脚下生风跑了过去。
崔晗之也跟着前去,只见地上躺着一年轻小伙,看着还不到弱冠,嘴里正大口大口吐着鲜血。
他心中一紧,立马捞起青年的手腕探脉。
“怎么样?”陈为一脸急切。
崔晗之轻轻摇了摇头,“伤及肺腑,若是现在能得到救治,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陈为听完,双目发红,手足无措地接着青年嘴边吐出的鲜血,“虎子别怕,三叔不会让你有事的。”
“三、三叔。”虎子断断续续说道:“阿花,阿花她爹娘同意了,还没来得及和她成亲,我舍不得,舍不得......”
话音未断,虎子彻底没了声息。
“虎子!虎子!”陈为悲痛欲绝,抄起家伙便要找何管家算账,崔晗之急忙出手阻拦。
陈为声音哽咽,“恩人,这是我们两之间的恩怨,请恩人不要插手!”
何管家见势不妙,立刻推脱,“这跟我没关系。是他,是他!”
他指着崔晗之大声道:“是他带了女人进来,这才惹怒了土地爷!跟他一起的,是个女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一名矿工喊着,“我看他刚刚从那块石头后出来的,另一人肯定就藏在后面。是不是女人,我们抓出来一看便知。”
矿工们个个群情激愤,朝那块大石涌去。
崔晗之急忙飞身,拦在人群前。矿工们此时情绪激动,压根听不下劝导,他只得出手阻拦。
但这群人失去了理智,他又不愿下死手,不一会儿身上便挂了彩。
“不用找了,我在这儿。”蒋玉南从大石后一瘸一拐走出,“何管家说得没错,我确实是个女人。”
崔晗之急吼道:“回去!”
蒋玉南却面不改色,大步向前,一字一句道:“大难临头,都要死在这儿了,不想着赶紧找活路,竟还有闲心关心我是男是女,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