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春娘警惕地看向了门口,见到是林渔时才微微松了口气,旋即又想到了什么,变得紧张起来,“他们,走了吗?”
春娘并没有卧床不起。
下午那一通骚操作也是林渔临时起意,让她们配合,那种情况下林渔若是倒地不起没什么用,而顾二郎却是在她们意料之外,当时那种情况没人注意到病榻之上的顾二郎会突然清醒爬起来,顾小丫也是看到她二哥倒地不起时惊吓过度失声尖叫的。
林渔怀里还抱着顾小丫,小丫头精神不好,但在见到春娘时还是忍不住靠过去,用小脸在她手心里蹭了蹭,惹得春娘是一阵爱怜。
“让她回屋睡。”春娘说着就要伸手过来抱,林渔摇摇头,“就这么抱着吧!”
小丫头被吓怕了,听到要她独自一人回房睡,忍不住在林渔怀里抖了抖,林渔换了比较舒服的姿势让她继续趴在怀里,手在她后背轻轻拍拍,以示安抚。
春娘也是在此时发现了顾小丫的不对劲,心生愧疚,她一颗心都在昏迷的儿子身上,忘记了小丫头才经历一场恐慌,此时也需要人安慰。
“郎中怎么说?”林渔直接切入正题,春娘思绪回笼,眼神又是一阵哀痛,“他说二郎情绪太过激荡而昏厥,本就有弱症,这下病情又加重了。”
林渔看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的小家伙,一时间心里也有些后悔,事发时她以为小家伙还在屋里昏睡,没料到他会突然醒来,见到母亲泣血,情急之下活活撅了过去。
那郎中临走时小声告知春娘,让她早早准备后事的话,林渔也听到了。
春娘为此在屋里捂着嘴狠狠哭了一场,林渔进来前才止住哭,但眼睛的红肿骗不了人。
林渔以前是不信命的,如今她死而复生就更不信了,且她曾经族中就有一个族弟也是生来的弱症,硬是活过了成年。
这种病,是能活的。
只是,要靠成山堆砌的昂贵药材和全府上下的精细调养,两者一样都不可缺,要钱养。
顾家如今这条件……
小小一个县城的郎中哪会有好办法?
林渔皱了一下眉头,没再多想,伤春悲秋毫无意义,办法总是有的。
“阿娘你先擦一擦!”林渔拿了块手帕递给春娘,示意她擦擦唇瓣。
春娘这才想起来,唇角还有血色,那其实不是血,是一种叫癞葡萄的药物,小儿拳头般大小一个,外形长着像苦瓜,成熟时外表金黄,里面是血色瓤包裹着种子。
春娘当众吐出来的血水就是用的这种瓤,把瓤捣碎了掺了水,再含入口中,恰到好处地吐出来,就像真的血水一样。
林渔也是情急之下想到的法子,看到药架子上挂着几个癞葡萄灵机一动,说服春娘将计就计。
她们如今孤儿寡母的,林渔的体能又没有恢复,揍一个人还行,一窝蜂围上来她是打不过的,且她们一家子病弱患者,得借力打力。
春娘那一“吐血”确实挺吓人的,殷红色的汁水从口中溢出,像极怒气攻心的呕血,村民里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加上春娘痛哭中提到了顾大,恰到好处地点燃了众人心里的怒火。
其实春娘演技并不好,如果有个精明的很容易就能看出破绽,但春娘的老实人设可是洪庙村人有目共睹的,谁会想到春娘会装呢?
善良的春娘也没想过有一天被逼得要靠演技来保护家人。
一切都水到渠成。
她们兵不血刃地解决掉了麻烦。
只是,可怜了顾二郎。
林渔将村长给的银子拿了出来,王婆子赔了五两,一共二十五两,林渔做主给了村长五两安抚帮忙的叔伯婶婶,还剩二十两。
春娘摇头不收,让她自个儿留着,林渔便把银子分了分,自己留了五两,剩下的全塞给了春娘做家用。
如果不是顾二郎病情加重,这二十两算是天降横财了,要知道这年头,农家人一家子早出晚归靠天吃饭的一年到头恐怕都攒不下五两银子。
那王婆子一听赔五两当即就撅过去不是没道理的。
春娘本想推脱,林渔正色道,“阿娘,二郎看病需要钱,那郎中既然看不好,我们就换一个,家里的一应支出也要钱,我们还有外债,你拿着该还的还一些吧!再留一些急用。”
这些年春娘没少在娘家借钱,她父母倒是没说什么,但哥嫂弟媳就不给好脸色,因此她遭了娘家人不少白眼。
以前顾大还在的时候,顾家大房在村里可是大户,这五间瓦房就是顾大在是建起来的,有钱的时候娘家人看着眼热,各种嘘寒问暖一样不缺,后来顾大没了,家里每况愈下,娘家人也渐渐看不起她了。
钱,真的是好东西啊。
林渔说完也不去看春娘的表情抱着顾小丫出了屋子。
二十两,杯水车薪啊,林渔昨晚上睡前翻了下那包袱,看着鼓鼓囊囊一大包,其实里面就是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