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因周六下午为自习课并且不用上晚自习,午休一过同学们格外兴奋。
现正是课间,教室内、走廊上仿佛超载了1倍的人,喧闹声几乎要压垮沸腾的教学楼。
高三(四)班那,管范用庞大的身躯占据着走廊边挨着后门的窗户,他两条比白萝卜还粗的小臂撑在窗台处,一边小腿向后翘起,略显娇俏。
他看向教室里坐在窗边的人,谄媚笑道:“戈(哥),你终于来上学了,小弟我可想你了。”
宋天戈正襟危坐,只言不语,流露于眉宇间的情绪仿佛在与手中翻开的黑皮书做斗争,封皮上面的白色字体“活着”宛若在黑暗中挣扎的白骨。
这会儿,一位满脸青春痘且头发油腻的男生坐在宋天戈的身边:“戈,你咋回事?这两天你对佘思甜挺冷淡啊,她在外面笑得可欢了,还和三班那小结巴聊上了。”
宋天戈似乎不感兴趣,视线紧跟着翻动的书页。
反倒是管范变得激动,不相信道:“我们班副班长?不可能吧!”
痘痘男耸肩,撇嘴道:“不信你自己看咯,就在办公室前的走廊那。”
管范伸长脖子向后看,自言自语道:“没人呐——嘿,年曈怎么会从会议室出来?他不是请假了吗?”
办公室旁有一会议室,因一些学生午休时也会争分夺秒学习,教室光线差,他们便会到这自习,所以这里平日基本不关门。
痘痘男没再回应管范,他的手不安分地搭在宋天戈大腿根处,摩挲着,贱兮兮地说着:“我记得,上学期你可是粘着佘思甜不放的啊,她那脸天天跟苦瓜似的。说说看,你是不是有新欢了?身材是不是特得劲?”
宋天戈旋即合上书,以书为刃,快刀斩乱麻,硬质地的书脊向腿上的手当空劈下,宛若刽子手中的鬼头刀。
尖锐处似是戳到经脉,男生瞬间疼得哇哇乱叫:“有必要下手这么狠吗?都是男的,怕什么啊!”
“有必要。”宋天戈掸了掸校服裤。
窗外的管范幸灾乐祸:“你也是体育生还是他同桌,还能不知道他的规矩?我看你就是明知故犯,叫你手贱,活该!”
痘痘男生心有不甘,更是疑惑:“你对女生风流浪荡,怎么对哥们儿那么保守啊。体训的时候一个个都热得光膀子了,就你跟个优雅公子哥似的。在更衣室里也是,大家洗澡都坦诚相见,你每次非得等人都散了,才一个人躲里头洗。你是不是身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啊?”
宋天戈睨了痘痘男一眼,冷眼相待,一字不语。
他整理翘起的书角,手指细细擦拭“活着”两个字样,这会儿倒是搭理起管范,对他的殷勤仿佛心知肚明:“要几张?多了不给。”
“一周吃四次,还是三次好了,家当够吃……”管范翻起白眼,掐指算计着。
而后,他搓手笑道:“12张能拿到吗?”
宋天戈的右手捏着左手手腕,思索了会儿才回应:“这个月顶多拿5张。”
“成吧,那就5张。”管范噘着嘴。
“一张餐券面值200,收50%的辛苦费,共500。先付钱,后给券。”
管范立刻从裤兜里翻出钱包,一张一张地数着散钱。
已将刚刚的事抛到脑后的痘痘男好奇道:“虽然我没去过,但听说伊甸园的餐券是每消费一千才能拿到一张的,你一个兼职生是怎么拿到这么多的?”
“能力,手腕。”宋天戈点着钞票,漫不经心道。
“不会是美色吧,你小子确实长得挺妖孽的,妥妥的狐媚子。”
宋天戈顿了会儿手中的动作,表情寡淡,像个局外人。
管范在鼻前摆手:“你可住嘴吧,那老板是男的,温文尔雅,貌比潘安,好多女生去店里就为了看他一眼。”
痘痘男挠头抓腮,更是不解了。
“下周一你再来找我拿。”宋天戈拉开了话题。
管范咂嘴赞叹:“不愧是戈,那下个月也记得照顾小弟哈。”
当他转身离开时,被正蹲在窗户下的踢脚线旁的人吓得抖了个机灵:“佘思甜!你玩闪现呢。”
“我……我找……”佘思甜握着手机,垂头起身,耳尖通红。
宋天戈倚在窗边,脸上浮现轻佻的笑意:“小甜甜,你是找我吗?”
佘思甜点头。
她看着自己的脚尖,展示只吊着金属环的手机,慢慢吞吞地说:“昨天还羽毛球拍的时候,我手机的挂饰好像掉在器材室了,你这有钥匙,所以——”
宋天戈垂眸时,看见露在佘思甜校服口袋外的白色娃娃头顶。
他若无其事道:“所以你需要钥匙开门,并且要我和你一起去找你的晴天娃娃。”
佘思甜怔住了,不觉抬起充满疑惑的眉眼。
“那么惊讶干嘛,甜甜宝贝的东西我自然是了解得一清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