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儿有诰命在身，按品级穿戴着诰命夫人的衣服、发冠，其他女眷则多是大红大紫，鹅黄茜粉，发间满头珠翠，有那赶时兴的还梳着当下流行的通天髻。
穿街过巷抵达鸡鸣寺，明明是菩萨生诞，却要先去拜见丽贵妃、容妃，菩萨得摆在她们后面。
寻梅同她咬耳朵，“这会不会对菩萨不敬啊？”
姜妩能光明正大的出门心情不错，笑道：“唐朝的太宗皇帝名字叫李世民，这个世字犯了皇帝避讳，便把观世音菩萨改成了观音菩萨，后来唐朝灭亡后才又改回来。在当权者的手中，菩萨的名字尚且可以更改，何况参拜的先后顺序呢？”
“那唐朝灭亡会不会是对菩萨不敬才造成的？”踏雪在旁边小声说。
姜妩耐心给她俩文化小白科普，“当然不是，李世民在世时文治武功，百姓安居乐业，开创了贞观之治，是历代以来有名的明君。”
“那怎么唐朝还亡了呢？”
怎么亡的？安史之乱、藩镇割据、宦官干政、土地兼并、农民起义等等，原因太多了，姜妩一时不好细说，“这会不方便，你们若感兴趣，回梨和院我慢慢给你们说上三天三夜。”
踏雪、寻梅惊诧，竟然要说那么久？惊诧之余，又想到燕殊也爱读书，倘若公子还在世，凭少夫人的容貌才情，二人一定是琴瑟和鸣。
皇家排场大，何况是相继称霸后宫近十年的丽、容二妃的排场。
姜妩等人看得眼花缭乱，到了东正殿门口，需要向丽贵妃、容妃行三拜九叩的大礼。
作为从未向活人跪过的现代人，姜妩强忍心中不适跟在后面行礼。
“跪——”司礼太监的尖细声从大殿传来。
“拜——”
“叩首——”
如此反复，“礼毕——平身——”
听到平身，姜妩那颗放在五味杂陈罐里的心终于被她捞了出来，得见天日。
“传城阳候府女眷觐见——”
众人垂手低头碎步入殿，姜妩记得宫女说过，没有贵人的允许，随意窥视贵人，以大不敬论处。
“今日辛苦诸位陪着本宫给菩萨过生诞，大家且喝杯热茶去乏。”慵懒柔媚的声音自高位传来。
“哪个是燕监军的妻室？上前来。”
突然被点名，姜妩心一紧，纤纤作细步，来到合适位置停下屈膝行礼，“民妇姜妩参见丽贵妃娘娘，参见容妃娘娘，恭请娘娘金安。”
她因着新寡的缘故，不能穿红着绿，只穿着天青色莲花纹对襟大袖衫，下着十二破交窬裙，浓密的鸦发梳成仙人髻，斜插一柄和田白玉扇，莹白圆润的耳垂坠了对珍珠。
清雅素净又不失贵气，觐见贵人恰当得宜。
不过得不得宜是贵人说了算，姜妩听到高座上另一个似黄鹂清脆的声音，“来见本宫怎穿得如此素？”
还在想该怎么答，姜妩就听到那慵懒柔媚的声音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意味道：“孀居的人穿得素是常事。”
“你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姜妩依言抬头，总算是看清了一门两皇妃的模样，一个国色天香，一个绮丽玉貌，怪不得能有淮水十分艳，八分到李家的民谣。
丽、容二妃端坐在上首细细打量未施粉黛的姜妩，心里感叹难怪难怪。
丽贵妃接过宫女奉上的青花缠枝花卉纹茶杯，揭开盖子轻轻吹着，悠悠半晌，方才喝了一口，轻笑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王夫人，你这个儿媳妇可谓是六月花神临人间，菡萏艳冠群芳。”
“来人，赏金镶玉如意一对。”
这一下子，让姜妩大出风头，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都无所谓，因为——
“叮！恭喜宿主获得鸡鸣寺碎片两片，三片碎片收集完毕，请问是否合成鸡鸣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