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们少夫人的卧房,请官爷容我通禀。”
“锦衣卫奉旨抓人,谁敢拦着?”当中那人看也不看抬脚就是一踢,正中踏雪心窝,女孩儿的身体哪经受得住这样的力气,像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住手!”门内一声怒喝传来。
卧室门应声打开,只见一个身姿纤弱袅娜的女子踏月而来,她一头如丝似瀑的长发垂至腰间,皎洁的月光泄在她莹白的肌肤上泛起光晕,宛若月宫姑射仙子入凡,淡淡的檀香夹揉着少女的幽香沁人心脾,三人顿时色与魂授,魂消骨酥,化作三只呆雁立在廊上。
姜妩见踏雪瘫软在地,咳血晕厥,心里大怒,冷声道:“官爷奉旨抓人我等岂敢拦着,何故伤人性命?”
“诸位行事如此嚣张跋扈,待阿翁北伐结束归家,锦衣卫无故侮辱家里女眷打伤家中仆婢,看阿翁会不会寻指挥使理论一番,会不会去御史监察那走一遭。”
锦衣卫夜间追踪贼人,见那贼子逃进城阳候府,遂召集了上百人前来搜府抓人。
锦衣卫素有“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之权,首领锦衣卫指挥使是正三品,城阳候府为从一品,虽然品级上高出一大截,但锦衣卫指挥使俱是由皇帝钦派的心腹,直接对皇帝负责,在这点上,一个连敕号都没能世袭的候府可比不上。
所以搜起人来肆无忌惮,俨然不把城阳候府放在眼里。
这三名锦衣卫先是被姜妩的美色所震,又见受伤之人容颜姣好,心里起了怜惜之意,听了姜妩一番话,想到城阳候若是真同他们锦衣卫闹起来,指挥使位高权重自然无碍,他们三人不过是总旗小旗,少不得吃苦头,遂抱拳行礼,“我等行事不周,还请三少夫人海涵。”
姜妩恨不能他们个个也挨窝心脚,奈何情势不比人,刚才狐假虎威能唬住他们都算不错了,现在也只能点头接受这无用的敷衍。
这三人行事收敛,进到卧室搜寻没有像之前那样弄得鸡飞狗跳,出来时多看了眼正对着床的香案,绕是他们见多识广,也没见过哪家把牌位放在卧房供奉的。
梨和院的不速之客走了,留下一片狼藉,众人收拾的收拾,找药的找药,姜妩寻到枚护心丹拿茶碗化了水喂踏雪服下,现在这情形想要出府就医肯定是出不去的,外面估计也是一团乱麻。
不知道那个黑衣人做了什么事情引得数百锦衣卫大肆追捕,害得踏雪重伤,又想到自己被他掐得快要断气,姜妩心里升起一股戾气,那贼子死了才好呢。
忽然想到灯笼和红珊瑚钏还留在松照林,如果被锦衣卫发现,以锦衣卫的手段必定会查到她,到时候就算查清楚她和黑衣人没有干系,她夜间私自出梨和院,也没有好果子吃。
就这么提心吊胆熬到天亮,姜妩洗漱完毕匆匆去了钱多儿的院子。
钱多儿这显然也是一夜没睡,两个黑眼圈在脸上挂着,见姜妩匆匆而来,忙安慰她:“昨夜吓坏了吧,我本来想叫人来看你,可是他们守在门口不准人儿出院门。”
“长嫂我无碍,只是踏雪……”她三言两语把事情起末说了一遍。
钱多儿听了一拍桌子气得发颤,“这些天杀的还有没有王法!他们是欺我候府无人不成?”
可不就是欺负城阳候府嘛,姜妩这几个月算是看明白了,候府看着风光无限,实则日薄西山在走下坡路。
襄国公留下的四房血脉,大房只留着个孤儿寡母,城阳候和世子能力都一般般,三房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完全靠着候府,四房倒是有些能耐,可惜远离中枢遥在洞庭湖当父母官。
待日后城阳候一死,候爵府变伯爵府,金陵城天天都有新贵崛起,谁还记得昔日豪门。
所以王氏对燕殊的突然离世如此悲痛一是痛失爱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二则燕殊才干出类拔萃,十七岁中进士,在翰林院当侍读两年,第三年调任北伐粮草监军。
燕殊就是城阳候府延续荣华富贵的希望,却殁于长江,尸骨葬身鱼腹。
“踏雪忠心护主是个好的,我这就让人去找医婆药婆为她治伤。”
姜妩急道:“她伤到心肺要命之处,不知寻常的医婆药婆能不能治好,我怕耽搁了病情,长嫂可否请个擅长心肺的大夫来看?”
钱多儿微微皱眉,“咱们家丫鬟病了按例都是找医婆药婆来看,再说踏雪是个年轻的未婚姑娘,岂能叫外男看了去。”
姜妩低下头喝茶,她琢磨着这些都是其次,主要还是钱的问题,找医药婆和请大夫的价钱可不是一个层次。
“常言道医者父母心,在大夫的眼里男女老少又有何分别,况且生死面前性命要紧。不过府里有惯例阿妩也不好叫长嫂为难,先找医药婆来看,倘若不好我再寻人请大夫。”言下之意请大夫的钱她自掏腰包。
钱多儿听懂了她的意思,有些讪讪,不过姜妩既然这么说,她也乐得装糊涂,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你若要请大夫,去请白杨医馆的,那里的大夫岐黄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