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晨,伊藤智也试着提出了放学后接她一同回家的请求。
这请求实在太过突然,因此在她拒绝后,他也毫不意外地并未露出沮丧的神色。取而代之的,秋月婉从他那儿获知了一个新消息。
据他说,短短几天内,连白云高校的人都听说了她美貌的名声,也不知道其他地方情况如何——上学时因为是大白天,所以没有那么令人担心;但是接近傍晚时分,这一带的小混混就会不定期地出没,倘若运气实在不佳,遇到黒社会等专业犯罪团伙都是有可能的事。
因此就算秋月婉本人没有这样的自觉,总是一个人行动也可能会增加遇到危险的概率,伊藤智也这样说。
...遇到危险之类的事,其实已经体会过了。不过当然不适合对伊藤直接说出口。
而在云高的学生群体中因美貌而名声渐起,她并不是很在意这种事——唯一在云高的一之濑苍太也不会因为这种声明对自己产生好感,因此这消息对她来说没有用处。
既然是没有用的信息,那么过耳即忘就可以了。
...
课间,绫川律在谈话中也提到了社团的话题。几天以来,在秋月婉不着痕迹的努力下,他们二人的关系已从【陌生的邻座】荣升为【日常聊天的熟人】。虽然绫川的好感度没怎么大变,但是像这样普通的闲谈已经是件很自然的事。
“秋月桑。对参加乐团有兴趣吗?”
在其她女生围成一团说笑的档口,他却并未像平时那样书不释手、埋头学习,而是转向少女,随口一提般向她问道。
秋月婉稍显惊讶地轻咦一声,随后斟酌着回应道:
“记得绫川桑是加入了弦乐团...这样问,怎么了吗?我的话,要说兴趣,也不能说是没有。只是先前没有参与社团的经验,收到的好意邀请也很多。虽然可能看起来自视甚高,一副挑挑拣拣的态度什么的...但是,对于入社的问题,一时间也确实难以抉择。”
话毕,少女对于这样暧昧不清的答复,无端觉得有些愧对他的询问似的。但实际上,绫川的问法并不那么认真,自己也并没做错什么... 在这样的矛盾下,她只得不自觉轻轻咬住了嘴唇。
...其实绫川律也观察出来,秋月婉对自己的态度不很自然。虽然他无法钻进她的内心深处、从而探知她当前想法,但她的表现还是叫他记起了不久之前的事。
初次见面之时,她正是这样紧张而羞怯地来向自己搭话,即使两人关系渐好,这种态度也没有什么变化。
至于这是种什么样的态度——绫川律认为,大概是凭借绫川小姐在小提琴界的表现,令这位来历神秘而美貌的少女,在尚未见面之时就对自己怀有混合了向往、倾慕,...也许还有一点敬重的情感。这情感致使与人交往时温柔而留有距离的秋月,在他面前总是格外容易害羞与不安。
总之,这让绫川律的心情有点儿微妙,但优雅的大小姐不会将情绪写在脸上,顶多轻咳一声平复心里的些微波动。
至于她话语中模棱两可的态度,他反倒不怎么在意:“没什么,只是我们团长希望我来向秋月桑提一提,说要是能把弦乐团这个选项纳入你的考虑范围就好。...不用太过在意。”
“是吗...。”
绫川的安慰并没有抹平秋月婉心中的不安。
她泛起水光的眼眸求证般望向他,“绫川桑...希望我加入弦乐团吗?”
“...我希望秋月桑能够坚持自己的想法就好。只是你对小提琴也有了解不是吗?虽说耀学的弦乐团全部由在校生组成,但是在日本大小比赛场上也颇有声名。如果对器乐感兴趣,想与同伴一起精进技艺或者缺少积累大赛经验的途径,我想弦乐团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绫川律以分析利弊的口吻评价着,最末,低眼淡淡笑了:“就我个人而言,无论秋月桑做出何种选择都好。只是不由得有些想听呢,你的琴声。”
秋月婉的脸颊在少女的话语里一点点红起来。
...很奇怪。明明都是女孩子,但是绫川的话语对她影响意外的大。即使是这样一句算不上请求的希冀,她也内心动摇得失去了婉拒的能力。于是,允诺的话语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说是有所了解没有错,但我的技艺还很不成熟...不过、如果绫川桑愿意指点我的话...,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拉给你听。”
...
只要你想,无论何时,我都愿意为你而奏。
这种话,如果是当着一位异性的面而说,不免过于暧昧;但说话之人只是盈盈恳切地,捧出真心来对待着另一个在器乐领域天资卓绝的少女。因此,即使说出这种话来,也只能越发显出她对绫川的仰慕之深。
道理虽如此,听者能不能完全适应这样的想法却很难说。
绫川律深深地沉默了一下。
过了半晌,他秀美的脸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