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勉一手提壶，一手执杯，慢悠悠地给自己倒着茶，一副早就看透的神情：“好好的捆仙索不用，还非得学人用剑，撑到现在，也多亏别人给你面子。”
陆鹤宁被怼得无话可说，可不论输赢，学这些东西做什么！她并非不知捆仙索对自己来说更为顺手，可那东西好用是好用，却只能将人制服，没什么杀伤力，若以后真要跟一些穷凶极恶的妖魔搏杀起来，还是用剑比较靠谱。只是她这样的想法要是说出来，赵勉一定免不了又是一顿啰嗦的说教。
“陆姑娘，你才两天就学会了凌空术，实属天赋异禀，已经远胜过我当年了。若你再跟着赵师叔修习一段时日，恐怕我也不是你的对手。”
灵章是会安慰人的。这些再寻常不过的场面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分外真诚，让人很是受用。
“两天？！陆姐姐你怎么做到的？”溟回也被陆鹤宁在树顶上矫健的身姿惊到了，他和沈玦学凌空术足足用了三年，才勉强能够在半空坚持个一时半刻的，若要行远路还得御剑，不然就很容易掉下来。陆鹤宁居然才用了两天，她到底是什么怪物？
赵勉不屑地回了一句：“她只是学得快，不代表能学得深。”
陆鹤宁这边刚刚露出的一点笑意，又被他一瓢冷水浇了下去。
这老头真烦。
“学得快是我的天分，若不能学得深……说明有些人也根本不会教。”陆鹤宁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茶壶，毫不客气地一饮而尽，算是反击。
溟回还是第一次在无机山上看到如此不分尊卑长幼的师徒，一时间有点目瞪口呆。陆鹤宁怎么敢的，赵勉可是无机山武力值最高的人啊。他一双贼眼在二人身上来回打转儿，在看到赵勉空落落地抓了两下空气，一脸吃瘪的样子时，赶紧捂住了发笑的嘴。
一想到上次被坑五坛酒，溟回心里顿觉十分痛快，终于有人敢治这个缺德的师叔了，这就叫天道好轮回！
不过慑于他长辈的威严，溟回还是极力地向下扯着嘴角，一副要笑不笑的滑稽模样。
灵章则是坦然地露出微笑，满眼柔光地望着这一对师徒。
沈玦终于走了过来，他看到这里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并没有被欢乐的气氛感染，反而有种格格不入的疏离感。尤其在看到灵章的眼神时，脸色不由得地更加冷峻。若是在从前，他定然会装作若无其事，可是今天心里却有种没来由的火气，以致于他一开口便像是质问一般：“你怎么在这儿？”
溟回有些反应不过来，沈玦他没叫灵章的名字，更没叫他灵章师兄。以往，沈玦当着众人面绝不会失礼，师兄师弟地喊得贼清楚。
灵章迟顿了一瞬，意识到沈玦是在问他，才从容答道：“师父让我来给陆姑娘送些伤药，恰好师叔在教她凌空术，我就陪着练一练。”
沈玦抬眸，瞥了一眼陆鹤宁，她看起来神采奕奕，好像没事人一样，可脸上、脖子上依旧残存着一些青青紫紫的痕迹。这些伤痕，若不是他执意要去惹怒周子行，就不会落到她身上。想到这里，沈玦心中那股无名火蓦地熄灭了，化成了一片惨淡的烟云，久久地在心头缠绕着。他没再针对灵章，只是低头用力抠了抠手心，什么破药，也不见得有多大用。
别人不知道，赵勉心里却清楚，灵章拿来的那些药，可不全是他师父送的，万无隅那老东西抠搜的很，三瓜俩枣的都被他自己留着增长修为去了，哪舍得拿出如此稀有的灵药给旁人用呢？想来没有别人，估计是灵章那个实心眼的把家底给掏出来了。不过灵章不说，他就当做不知道，反正便宜也不是让别家占了。
“那周子行呢？你们如何处理他？”沈玦不经意般向赵勉投去一瞥，此番有赵勉坐镇，不管怎样，也得替陆鹤宁讨回点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