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多是宝儿来送汤食,她瞧着叶舒然,并未如张嬷嬷所说那般痴痴傻傻,倒是十分听话。
叶舒然皱眉喝尽最后一口苦药,一张小脸纠在一块,好在宝儿及时送了个蜜糖来,方才救了她一命。
叶舒然笑了笑,说道,“这些日子多谢你了。”
“都是婢子该做的。”宝儿收拾了碗筷就要走,叶舒然喊住了她。
“宝儿,这些日子我家未有人上门来吗?”
照理说,她这么久没有动静,叶母早就叫人上门来要月银,如今一点动静着实太奇怪了。
宝儿回头,一脸疑惑,答道,“这儿就是三娘子的家啊。”
叶舒然愣了神,又是三娘子,“这不是荣王府吗?”
“什么荣王?这是叶将军的府邸。”宝儿摇了摇头,心想痴儿,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净说些傻话。“三娘子好好歇息。”
说罢,宝儿就走了出去。
叶舒然茫然地坐在床榻上,太奇怪了。她究竟在何处,怎么张嬷嬷与宝儿都喊她三娘子。
叶将军……这朝野之上并没有什么叶将军。
又是一天。
叶舒然的身子好了许多,人也不会无力。
宝儿不再送药,饭食也不再是粥,多了些素菜来。
“三娘子要起来吗?外头太阳挺好。”
叶舒然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病了这些日子,身上也是黏腻,“我想沐浴。”
“那我去烧些热水。”
见宝儿出去,叶舒然起身坐于妆台前,不大的铜镜清晰地泛出一个人影来。
女子看上去约莫十二三岁,极瘦,因为大病初愈,面色略显憔悴,一双杏眼瞪的浑圆,似是受了很大的惊吓。
“啊!”
叶舒然吓得跌坐在地上,她看清了铜镜里的人,那分明不是她,这是谁?
“三娘子?”
宝儿听见动静跑了进来,见叶舒然坐在地上忙去扶她。
叶舒然死死盯着铜镜,铜镜里宝儿还是宝儿的脸,只是她却不同了,她变成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这就是宝儿他们唤的三娘子吗。
“三娘子怎么了?”宝儿见叶舒然一脸惊恐,又死死盯着铜镜,以为叶舒然被铜镜吓到了,耐心道,“这是铜镜,三娘子不认识了吗?”
叶舒然忍不住地发抖,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一切都太诡异了,她成了另一个人。
“宝儿。如今是哪年。”
“庆元十六年。”
“庆元十六年……”叶舒然呢喃道,前朝……是了,荣王府本是前朝一位将军的府邸,姓叶。她记着前朝的一位皇后就是这府邸的嫡女,不过因为后宫巫蛊之术,幽紧冷宫,仙逝之后,这将军府也是满门流放。
嫡女……也不知是否是那日遇到的二娘子。
“娘子在等会儿,过会儿好了婢子来叫您?”宝儿见叶舒然逐渐冷静了下来,宽慰道。
叶舒然笑了笑,“劳烦你。”
……
张嬷嬷过了好几日听说叶舒然好的差不多了才来看一眼。
一进院子就看见叶舒然端着小盆坐在一边搓着什么。
走近一看竟然是床垫!
“三娘子!”
张嬷嬷以为叶舒然是在好玩,声音骤然拔高。
叶舒然闻声吓了一跳,茫然不知地看着张嬷嬷。
“三娘子做什么呢!”
张嬷嬷不禁头疼病犯了起来,宝儿那丫头还说三娘子没那么疯傻,她还想着来看看,也好跟老夫人禀明,一进来就看见这一幕,不禁眉心突突的。
叶舒然脸色绯红,有些难为情道,“我……我……前日……葵水来了,弄脏了床垫……”
张嬷嬷一愣,是啊这三娘子也十几岁大姑娘了,葵水也该来了。
张嬷嬷拉起叶舒然左右打量,衣裙上却不见一丝污垢。
叶舒然垂着脑袋,声音细的如蚊子般,“我没有月事巾,只能裁了些冬衣。”
“你哪来的剪子与针线?”
“我求了宝儿要的。”
张嬷嬷心中暗骂,宝儿这个蠢货,虽说三娘子没有以前疯傻,也不该拿了剪子来啊。
张嬷嬷面露愠色,看了一眼叶舒然的双手也冻得通红,未对叶舒然多说两句重话,只是后来回去后将宝儿骂了个狗血喷头。
“三娘子,这垫子叫宝儿给你拿去洗就好了。”说罢,张嬷嬷拉着叶舒然往屋里走,屋内烧着地龙,张嬷嬷给叶舒然又取了厚衣裳裹上,“大病初愈可不能再冻着了。”
“张嬷嬷,我是否也有月钱?”叶舒然拢了拢衣裳又搓了搓手,肚子也微微有些胀痛,“我想买些好一些的料子。”
“自然有的。”张嬷嬷已将东西收好,听叶舒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