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之愣住了。
一瞬间许多复杂的思绪涌上脑海。
小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怎么会知道的?还是听人说?如果是她自己猜到的,那她有没有告诉其他人?
可林意之心底好像并没有很意外。
以小灯的敏感程度,能看出来并不是不可能。
人相处的时候肢体语言骗不了人,不爱就是不爱,她不爱赵以鸿,他也不爱她,协议关系总会露出破绽。
“被你看出来了。”林意之笑的坦然着看向小灯,“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只是林意之还是不明白,小灯为什么要在她面前挑明这件事。
“其实一开始我真的完全没发觉。”
小灯脸上依旧是那样平和温柔的表情,两根乌黑顺滑的麻花辫垂在肩头,清秀动人。
“就是那天晚上在江场海边看电影那次,播第二部恐怖电影的时候你睡着了,”小灯说到这里,脸颊红了红,“你靠在赵教授肩膀上睡觉,他趁你睡着吻你。”
林意之:“......!”
“当时我正在拍照,就拍下了他亲吻你脸颊的那个瞬间,结果被赵教授看到,他很生气。”小灯继续说。
“然后呢?”林意之的心鼓涨涨的,眼皮也跟着猛跳。
“然后赵教授让我把相机给他,他把照片删了。”小灯说,“那时候我觉得很奇怪,只是拍一张照片而已,他为什么要那样,然后我就想到,或许你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像大家看到的那样。”
“哦。”
“但是没用的,”小灯解释,“那台相机是海哥的,拍摄后自动上传云盘。”
林意之:“......所以?”
“所以那张照片最终还是保留了下来。”小灯说着,拿出手机点了几下,“我现在发给你。”
小灯离开后,林意之叫来护士,她想去看赵以鸿。
“赵先生麻醉过后醒来喝了半杯水就又休息了,”护士说,“林小姐也要多休息,您虽然伤势不重,但您有严重贫血,也要注意身体才是。”
“我知道了。”林意之说着,缓缓靠到床上。
最近一段时间,为了更好表现出剧本中冯莉干瘦枯槁的模样,林意之在原来的基础上又减重了七八斤,原本只是轻微贫血的她更严重了。
虽然一直在吃药品补品保养,但这段时间她从来就没有好好休息过,更难恢复。
想到这里,她拿起床头放着的铁剂胶囊吃了一粒,然后躺下睡觉。
护士看到林意之躺下,帮她拉上厚厚的窗帘,关上灯才离开。
日光、蝉鸣和窗外的风声都被隔绝在外,世界仿佛成了密不透风的茧。
林意之太累了,一闭上眼睛就如婴儿般沉沉睡去。
一墙之隔的赵以鸿病房,身穿深色唐装的老人拄着黑色的拐杖站在窗前,他站的笔直,但背依旧有些微微伛偻。
赵以鸿躺在病床上,他整个人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苍白的脸上几片擦痕,一双不见任何情绪的冷淡眼睛望着天花板。
老人在窗边踱步,步子时缓时急,显而易见的烦躁不悦。
“阿鸿——”
“爷爷,”赵以鸿声音虚浮,“我的事,我自有主张。”
“你是自作主张!”赵永棣手里的黑檀木拐杖重重敲在地板上,“我从来没有反对过你跟林家姑娘在一起,但是现在你自己看看你是什么样子,为了个女人命都不要了!我看你就是要重蹈你父亲的覆辙!”
赵以鸿撑着身体缓缓坐起来,扭过头避开赵永棣的视线,“今天这事,要说也是我连累之之,您这样想那是您的事。”
“那保镖呢?保镖怎么又不带?”赵永棣沟壑纵横的脸紧紧皱起,声音中气十足,“你要做科研我不反对,为什么偏要选这个方向?你不就是在公开跟那些人叫板!那些人是什么样的你心里不清楚吗?你爸妈已经死了,但我跟你还活着。”
“你这样,活着的人也没法安生!”
赵永棣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几乎用了全部力气来说。这句话说罢,重重喘了几口粗气,无奈地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这个家从来就没安生过,从一开始就没有。”赵以鸿唇角浮现一丝讥讽的笑意,“爷爷,您说呢?”
“您可以躲,但我不想躲。”赵以鸿声音透着说不出的阴鸷和森冷——
“我要那些人付出代价。”
赵永棣愣了下,只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跳得厉害,眼前所有都花成一片,他长叹一口气,放缓声音:“阿鸿,你真的要这么做,那你,考虑过林家那姑娘吗?”
赵以鸿眸光一颤。
“你说你喜欢她,”赵永棣声音苍老,“那你要她往后都像这次一样跟你面对这一切吗?”
“我记得,除了这回,先前林姑娘的活动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