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制酒人才倒真是难得,还需得看她作答的正确情况。”
嘴上管仲虽是这般说道,不过后面的时间也不免总往那边看去。
场上的气氛也变得愈加诡谲,在场众人的神色不再是最初的轻松,随着各种酒的陆续上来,每个人的速度都有所减慢。
柳渝清的动作却同样是行云流水,似乎并没有任何难度。
台下的百姓还是很多,将主场地包围起来,一层一层的,晒人的阳光也不能阻挡他们的热情。
他们有的就是单纯地看热闹,押一押哪位是有潜力的得胜选手,还有的是台上参赛者的亲友,除此之外,还有少数的其它酒肆派来的人,看看有什么好苗子,等结束后想方将人招揽去。
“今年这次制酒大会参与者又比往年增加了不少,不知道哪位幸运儿能拔得头筹。”
“我还是看好六号,你知道不,三年前他只差那么一点便能进去前五名,听说那次之后又去了好多地方,以此寻求到更多的方子。”
其他人也赞同地点点头:“三年时间过去了,他的制酒技术又不知道得精进多少。”
有一人犹豫道:“你们注意到十五号了吗?”他努了努嘴,“我看那位姑娘就很熟练,她一个人都换过几轮了一点停顿都没有,后面连写答案都直接蒙眼写了。”
“她啊,我方才也觉得奇,不过感觉太假了,一看就是胡写的,十多岁的年纪能有多少水平,还能赶上其它有经验的制酒老师傅不成?”一个大叔越说越摇头,“就是来闹着玩玩罢了。”
“若是她出身于什么制酒世家,我倒是还有点那么相信她的才能,不过嘛——”那人看向柳渝清的穿着,一身浅粉色的布裙,虽说款式还算时兴,不过也算不上什么很好的布料。
这话引得周围人的连连赞同。
“反正也就是看个热闹,来玩玩儿?下个注,输了的请吃饭。”
不少人都押了六号,其他人也或多或少的有一些,只有方才那人有些犹豫,抬头看了看台上的柳渝清。
一咬牙,狠下心,投了十五号。
风轻云淡,蒙着的双眼下仍旧可见其的泰然自若,清风拂过,飘逸的白色丝带融入浓密的发丝,周围是紧锣密鼓的其它人,只有她像是独立出来似的。
格格不入。
却又是翩若惊鸿般优雅。
台下的沈醒安移开视线,他在心里已经算过了,九十杯,还有最后十款酒就结束了。
他想了想,转身离去了。
台上的柳渝清速度缓了下来,心里无声地呼了一口气。
太累了,她揉了揉手,好酸,不过还好最后小半程是品酒,不然整个人都得渴冒烟了。
幸好这里的制酒法还没发明出蒸馏法,酒的度数很低,不然按着这样式地喝酒,即使她酒量还不错,此刻怕也是早已晕晕乎乎了。
她喝下一口茶水,示意纪韵继续。
当最后一杯时,纪韵在旁边轻声提示:“姑娘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要结束了。”
话毕,柳渝清放下手中的酒杯,双手绕到后脑处,将丝带取下。
她没有马上睁眼,抬手将眼睛遮住,等适应光线之后才缓缓睁眼,挪开白皙的指节。
终于结束了,她站起身活动了下身体,坐了这么久,感觉身体都快要僵化了。
桌面上还摆放着先前的宣纸,每五道题在一页上,此刻已整整齐齐地堆放了得有半寸高。
还剩下最后一张,柳渝清提起笔,将脑子里记住的酒名、材料和方法依次写上。
通过每日的练字,她写的字比最初好上了许多,加上有沈醒安的指导,如今也形成了自己的风格。
不是温婉的小楷,略带锋芒的行书在纸上显现。
“白春酒,味香清甜。糯米三斗,用之炊饭,甜酒曲八两,两相混合,用绢布束之,封入瓮一月余。”
最后一笔缓缓落下,柳渝清放下笔,待墨干透后,将之与先前的放在一起。
完成了,她转头看向纪韵。
中途早已被她深深折服的纪韵已经能处事不惊了:“姑娘请稍等。”
此时距离规定结束的时间还有一个时辰,只有她一人在此刻超前完成了任务。
当然,这只是时间上的,具体的排名还得明日才会知晓。
纪韵将桌上作答的宣纸收好,装进一个木匣,随后盖上盖子,最后拿锁给锁上。
柳渝清看见她将木匣抱着去到了高台之上,来到了一位男子面前,将匣子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那是吕衡的一个左膀右臂,今早柳渝清也见过。
随后,纪韵下来,对柳渝清说道:“先恭喜姑娘暂时完成了辨酒的流程,现在请随我去歇息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