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诗礼经常要比别人反应慢半拍,这会还沉浸在与摄影师的对话中,见原本吵嚷的周围突然安静,四处看了看,转头见陆宇在一旁面带讥笑看着她。
还没搞不清状态,抬起头一脸懵问他:“什么……?”
陆宇以为她这是在做戏掩盖,扬声又重复了一遍,“我说,这还没开始录节目呢,您就这么双标了?”
周诗礼不明白,也压根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
她在今天之前,甚至都不认识陆宇。
她在社交中,一般都不会是主动出击的那一个。
她性格慢热,长相气质都偏高冷,很多不熟的人都以为她不易接近,因此与她相熟的那些人大多都还是拍戏合作的时候认识交好的。
她对认识新朋友的兴趣也一直不高,特别是在娱乐圈,在她看来认识多一个人对于她而言就是多添一个麻烦,比如说现在。
周诗礼好脾气道:“怎么了?”
陆宇刚要再次出言讽刺,陈蹊抢先朝他道:“你从进来到现在我一眼都没有看你,但你却只惦记周诗礼和你打招呼,全然不提我对你的无视。”
“为什么?”
“这就是双标吗?”
陆宇闻言吃了瘪,面如土色不再多言。
周诗礼从口袋里摸出一袋汉堡软糖,在没人看见的角落悄悄递给陈蹊。
陈蹊拆开,先吃外面的那层橙色“面包”,果味浓郁,非常有韧性,比小时候的□□糖还要有嚼劲,但没有中间的馅好吃。
周诗礼只给了他一包,现在只剩下两块,他有不舍把另外两片吃完。
马上要开始拍摄,陈蹊把手上的透明塑料糖盒递给周诗礼。
周诗礼看他,陈蹊没说话,只用眼神询问她“吃吗?”
周诗礼原本不想吃,却不小心瞄到了他琥珀色的眼,抬手把“汉堡馅”吃了。
陈蹊心情甚好,把剩下的那块放入嘴中。
小时候周诗礼性格野,经常和外婆对面人家的小男孩起冲突,打起架来弄得鼻血直流回家,陈蹊看了要帮她出气,怒气冲冲带着周诗礼出去,两个人一齐合起来再接着揍对方一顿。
小男孩一不敌二,输得惨烈。
回去路上,两个人走路摇摇晃晃,脸上都挂着彩。
陈蹊拉着她破了皮的手问:“你解气了吗?”
周诗礼看着他鼻青脸肿的脸,笑出鼻涕泡:“解气了。”
为了报答,把他拉去了外婆屋里,把外婆平日里喝喜酒给她留着的糖都塞给了陈蹊。
“你喜欢吃糖,都给你。”
陈蹊怀里都快揣不下,分了她几爪子,“你也爱吃,你留着点。”
周诗礼又推回去,见他手上塞不下,全给他装口袋里,衣服裤子给他塞得鼓鼓的。
“哎呀你吃!我外婆反正喜酒喝不完,以后要是想吃了就派她去喝喜酒就是了。”
外婆从厨房里出来,听了两个人的对话,进门就是对着周诗礼脑袋一敲:“臭机灵鬼,我去吃席不要份子钱的呐?”
说完看见两个人的脸,吓得赶紧去取络合碘给他们上药。
两个人口里吸着糖,被碘酒的刺痛吓得皆是一哆嗦。
那个时候,周诗礼从不对陈蹊说谢谢,想要报答他的时候只会给他糖。
她知道陈蹊喜欢。
他也知道她想说的。
*
海报拍完,高娇淑还在摆弄手机上的视频,没注意这块的动静,又翻到一个合适的音乐,拉着周诗礼说还要再拍一个对口型的唱歌视频。
周诗礼倒硬着头皮配合她,只不过这首老歌她不熟,还是欢快版,硬是录了三遍才对上口型拍成功。
高娇淑回看了一遍,不太满意,食指摇了摇,“小周啊,你这表情太木讷了,咱得再拍一个。”
周诗礼有些尴尬,“我对歌词不熟,反应慢。”
高娇淑侧头看向后面的陈蹊:“你是唱歌的对不?你教她!”
陈蹊微微侧头,目光在周诗礼略带窘迫神色的脸上停顿一瞬,嘴角上扬:“好。”
周诗礼倒吸一口凉气,震惊他应得如此之快,“你会唱?”
陈蹊笑道:“之前春晚唱过。”
周诗礼有了印象。
那年春节她难得不在剧组,一家人在乡下外婆家过年。晚上烤火看春晚,轮到陈蹊和一位民族歌手合唱的时候周海民还感慨了一番。
高娇淑录视频开的外放,刚刚陈蹊一直在旁边听着,知道是哪几句歌词,神态自若唱了出来,与说话神情一样,短短两三句话咬字极清,声线非常舒服。
他唱完,示意周诗礼跟上。
周诗礼摇头,向高娇淑推荐:“姐姐,他这么会唱,就让他拍吧。”
高娇淑刚在一旁听着,觉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