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岚咽了咽口水，因为现在沉默的气氛再加上月光的照耀，他的喉咙动得很明显，足以让他对面的人看到、听到，但是吕清显然并不在意，她只是紧紧地盯着张楚岚的脸。
虽然张楚岚并不明白吕清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不过不妨碍他心虚地移开视线。
“好吧，你居然真的没有生气。”吕清垂下眼，语气中也透着几分苦恼，“还以为能报复回去呢。”
松了一口气的张楚岚听到吕清所说的话后眼睛里终于显现出一种属于大学生的愚蠢，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哪里惹到你了吗？”
“你觉得呢？”吕清重新躺回去，“我可不是被人算计后不去计较的人。”
吕清这样一说，张楚岚立刻就明白过来，对于那天晚上他和宝儿姐的坦诚，吕清给出了回应。
她会帮他，会帮宝儿姐的。正是因为会帮忙，所以没有在他面前避开这些事情；也是因为她会帮忙，她才会选择报复他，毕竟善良不代表她是圣母，任人拿捏……尽管张楚岚还是没有明白她所说的“报复”究竟体现在哪。
“所以你的报复指的是？”张楚岚有些迟疑地问出口。
“是那个啦！”吕清突然兴奋起来，“你不是一直想要脱单吗？我现在说我在追你，而你还不敢把我推开，这不就有一种‘暧昧’的感觉了嘛！那你的脱单之路不就更加艰难了嘛！”
“不过你居然没意识到我的意思……”
“……”张楚岚很难形容他听到这个报复内容的心情，先不说他真的没有从吕清的描述中感受到一点她所说的“暧昧”，就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报复方式真的不怪他没能体会到，“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你也更难脱单了。”
张楚岚可还没忘记当初在碧游村，吕清对着诸葛青和傅蓉的背影羡慕的眼神。
“嗐，没关系啦。”吕清摆摆手，“反正现在又不可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无所谓啦。”
张楚岚：……！？
吕清微微歪头，看到张楚岚宛若石化的状态，不禁笑出声，“有那么惊讶吗？怎么说我也是个正常人，有喜欢的人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吧。”
“嗯……”张楚岚回过神来，“其实比起你有喜欢的人，我更惊讶你会对我说出来。”
吕清又继续看着夜晚的天空，听到张楚岚的话后嘴角微微扬起。虽然两人的关系在逐渐变好，但这种私密性强的话题却不曾涉及，也不适合说给对方听。
“唔，我就是憋得久了，想找个人抒发一下。”吕清的语气听起来满不在乎，可若是看着她的话，就能看到她眼睛中的认真，“否则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喜欢过一个人，那我也太惨了吧。”
可惜能看到这份认真的只有天上的月亮和洒在她脸上的月光。
这真的是一个糟糕的话题，至少张楚岚是这样想的。可若是相比起将两人联系在一起的事情，这好像又是一个轻松的话题，这样的矛盾让张楚岚一时之间不知做何反应。
“反正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你，在‘追’的人也是你。”
张楚岚知道吕清这句话仅仅是对应她的报复，可他还是不受控制地心跳加快。好像只要和她多呆一会儿，对她的喜欢就会多一点。
“你喜欢的人是……王也道长吗？”
不应该问出来的，张楚岚想，可是这是一个让他的心跳恢复正常的好时机。
“是啊。”
吕清的声音很轻，就像是天空中的云一般，无法触碰。
张楚岚并没有感到意外，他只是有种“只有王也道长那样的人才会吸引他身边这人”的感觉。王也道长是一个优秀、坦荡和善良的人，吕清也是，她们会相互吸引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
“可是你为什么说你无法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王也道长也喜欢你不是吗？”张楚岚大概是要承认的，他问出这个问题有自己的私心。
吕清看了他一眼，“武当属全真派，全真与你们正一的区别你应是知道的。”
“王也道长如今虽已离开武当，但他是一个天生的修道之人。”吕清的声音依旧很淡，“至于我，一个吕家人，我的选择着实算不上多。”
“我和他，不是一路人。他是一个风光霁月之人，而吕家人，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不是良善之辈么，张楚岚觉得有些好笑，吕家大概不是什么善人，但在他遇到过的人中，很少有如她一般良善之人。毕竟很少有人会因为陌生人的一个眼神而产生触动，进而想要帮助那个陌生人，她应该是良善地过分才对。他会算计她，不是也是因为她的良善吗？
张楚岚没有问出“你不是脱离吕家了吗？”这个问题，因为两人心知肚明，吕清是一定会回去的。
“所以你是知道王也道长喜欢你的？”张楚岚问。
“知道啊。”吕清说到这里神色都带了几分兴奋，脸上也重新绽放出笑容，“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