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猛烈,海面上泛着波纹,天光与海面连成一片,如诗如画,美不胜收。
敖前辈此刻毫无形象地坐在树荫下,身前是一处火堆,树木化为火炭,烤制着木架上的不知名鱼类。
“好了没?好了没?”
木架上的三条鱼很大,能与蒲扇一比,鱼皮被烤制呈现金黄色泽,焦香四溢,令人闻之食指大动。
“啧,老夫记得当年过来时,这永寿鱼大如巨盆,如今竟是越长越小,倒退了回去。”
陵西子点头应声:“确实,当年一条永寿鱼便能数人分食。”
苏芷目光微动,“二位前辈也来过蓬莱?”
“当年人魔两族尚未发生大战,两族来往也是寻常。”陵西子目光充满了怀念,可惜资源之争为趋势所然,大战之后只剩满目疮痍,连这海物资源也远不如从前。
大概这便是天道于所有物种的清洗和惩罚罢。
敖前辈插嘴道:“那时的蓬莱还未隐匿于世,蓬莱之人愚善又好骗,最是热心肠,哪像如今连门下之人各个眼睛长天上,看人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傲得跟什么似的,修为也是一个比一个倒退。”
说着,敖前辈将鱼取下,顺手给了苏芷一条。
他对苏芷的坚毅性格有所欣赏,同时也欣赏于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厉与果决。
敖前辈咬了一口鱼腹部之处鲜嫩软弹之处,这是永寿鱼最为鲜嫩肥美之处,比鱼唇还要可口。
“你真不愿拜本座为师?”
苏芷轻笑道:“想必前辈也曾听闻过一句话——非我族其心必异。”
“前辈乃魔族,人魔大战复起之日或早或晚。晚辈虽心无大志,可到底生于人族之中,前辈还是莫要再作多此一问。”
敖前辈耸了耸肩,“真是可惜,”他又转而问道:“你可想好如何进入这蓬莱?”
倒也不是敖前辈和陵西子二人毫无办法,他们之所以不提,不过皆是为了考验苏芷,看她离了他们又该如何变通。
“这秘宝必然是珍稀非常,远非常人得以接触。晚辈这般异象虽得益于陵前辈遮掩,却并不能掩盖如今我已修魔事实,怕是难过蓬莱入门之选。”
“门派大比已过,晚辈也没有时间等待太久。”
“听闻蓬莱仙岛之主有一子,其性跋扈最是张扬。”
苏芷点到为止,“敖前辈以为如何?”
在场之人没有蠢人,皆闻弦歌而知雅意,明白苏芷话中含义。
敖前辈面色有些古怪,“苏小友难不成欲成为入幕之宾?”
他上下打量苏芷,“你如今这般面貌倒也不是未尝不可,只是牺牲未免太大。”
苏芷摇头,“非也非也,前辈阅历过人,却有一点不足。”
敖前辈挑了挑眉毛,来了些兴致,“哦?”
“人性。”
苏芷擦了擦手,“论人性,前辈还是稍逊一筹。”
“蓬莱之主最是宠爱幼子不假,可是人就难免有利益之争。”
她意味深长道:“蓬莱之主并非仅有一子,再怎么受宠,可到底也只于岛主之子而闻名。”
敖前辈毫不客气发出一声呲笑,并非对苏芷,“这宠爱还宠出错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屈居于人下,永远没有掌控自己手中要好。”
自古兄弟阋墙,父子反目成仇已是寻常。如若蓬莱之主与其子是好人,苏芷可能还会思量一二,既然不是好人,那么她也不必有所顾忌。
观民生可见其治,蓬莱门下所恶并非一时之日,如此她为何要有所顾忌?不过是黑吃黑罢了。
敖前辈还是觉得遗憾,“你这性子不入老夫门下,真是着实可惜。”
苏芷荣辱不惊,“晚辈的道与前辈有所不同,并非一路之人。”
陵西子一忍再忍,终是忍无可忍打断二人谈话。
“够了罢?该老夫了!”
敖前辈努力挣扎,他伸手取向第二条鱼,就要往嘴里塞,边塞边哼哼唧唧:“不够!不够!哪里能够?”
“距上回食永寿鱼已过经年,又哪里能够?再说了,你们修道之人要戒贪嗔痴,本座这是舍身为你,你该感念于本座才是!”
然而下一秒身体控制权还是轮到陵西子,他顺口将送到嘴边的永寿鱼咬下。
“老夫是道修,又非佛修,戒甚贪嗔痴?你怕不是被民间话本给迷昏了头脑!”
敖前辈不满地嘀咕:“就你们人族最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