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再次醒来,能记起入睡前的最后片段。夏屿努力回想了几次,却分辨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发生过的现实。姜航眉眼弯弯,笑着又递上一碗姜汤,夏屿有些恍惚。如果是梦境也太过真实了,甚至此刻手上依旧停留有抓着姜航小手的触感,还有眼前她弯弯的笑眼,他想伸手去揉揉她的脸,是否也和梦中一样。
“快喝呀,发什么愣呢?”
他想了想,问,“我睡时你有没有进过卧室?”
姜航一听笑得厉害,张扬得眉飞色舞,“怕我贪你美色?放心吧,我是有原则的人,做不出这样的事!”
求你做个没有原则的人吧!夏屿在心里呼喊,难道我对你没有一丝吸引力?
“但如果是你勾引我,那我不能保证。”她笑眯眯地又补上一句。
原来是在怪他没勾引她?
夏屿将碗里的姜航一口闷,姜汤似乎没有清晨那么难喝了。“放糖了?”
“想什么呢?怎么可能。”
夏屿沉思了会儿,抬头对上了姜航的笑眼,“姜航,你是不是喜欢我?”
姜航的眼睛猛然睁大,满脸不可置信。刚起床的夏屿短发微乱,额头上涔着几颗小汗珠,苍白脸色中透露着生病才有的虚弱。瘦弱的身体软绵绵地撑坐在床上,仿佛十分费劲。一只手上端着汤碗,另一只手抓着披在肩上的薄毯,原本是一副让姜航心生怜悯的模样,口中却说着最恶毒的话语。
你是不是喜欢我?你摆正自己位置,不要喜欢我。
趾高气扬的姿态,好像高人一等,很伤人。难道她就该喜欢他?他知不知道自己问的是什么问题?
她一把夺走了夏屿手里的碗,“夏屿你是感冒不是发烧,睡一觉能把脑子睡坏了?我坚决遵守协议,绝不会喜欢上你!就算求我,我都不会!请你放一百个心,别再来提醒我!”
他简直是语言天才,一句话就瞬间击破两人间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亲密融洽。明明想要问你喜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说成是不是喜欢我?两个问题的潜台词完全不一样。
“我睡前好像看到你走进卧室坐到床头了。”
你走进了我的梦里。可他说出口的意思却是,你走进卧室就承认呗,你为什么不承认?
姜航站起身,不想再和他废话,今天他每句话都在惹她生气。“是是是,我走进卧室了,还坐在你床头,对闭着眼睛昏睡的你说夏屿我好喜欢你,求求你别离婚,满意了吧?真是无聊!”
皮肤陡然滚烫起来,简直和蒸炉一样,呼呼呼地冒着热气。姜航的回答要是真实发生的该多好!可夏屿更加糊涂了,睡前那幕到底是不是真的?
姜航煮的姜汤效果很好,不一会儿他就出了一身汗。夏屿换了一身衣服,联系了老张,打算出发回潞州。姜航背着大大双肩包,看起来里面装了很多东西。他奇怪,姜航在这里的物件本就不多,这一大包是要把所有属于她的衣物都打包回去吗?
夏屿快速环视了一圈屋内,原本挂在玄关的黑色小外套已消失,放在鞋架上的米色运动鞋也不见了,猜测得八九不离十。他问,“你这是搬家?”,姜航别着脸,不看他也不回答问题。
他的心骤然绞拧一团,姜航是在生气。
他想拥她入怀,好好和她说抱歉,刚走到她面前,双臂还未展开,姜航早已自动退后一步,拒绝得再明显不过。夏屿叹了口气,“你生气了?”
姜航在内心翻了个白眼,这还用你说?但她决定用沉默抗-议。 夏屿盯着她的双眼,目光温柔,他轻轻笑起来,自言自语,“还爱闹脾气,真可爱。”然后一伸手,他的手又瘦又长,刚好勾到姜航的手,稍稍用力就将她拉到了自己胸前。他两只长长的手臂圈住了她的腰,目光逐渐炙热和坚毅。
姜航再拒绝,不要!还没说下一句,夏屿就嘿嘿一笑,将她箍得更紧了。
看起来又瘦又细的手臂,原来全部是肌肉,使起劲来跟铜墙铁壁一样,箍得她的腰发疼。姜航试着逃脱,发现夏屿的力气真大。他的怀抱居然固若金汤,即使用力挣扎,依旧掰不开环成圈的双臂。
姜航不得已发出啊的一声,小鼻子皱了皱,可爱极了,千真万确就是他的白兔小姐。夏屿咧开嘴笑,“别生气了,我跟你道歉,行不?”姜航不听,别着头,就是不看他。夏屿无奈,抽出一只手捏住她小小的尖下巴,用力把她的脸旋过来,迫使姜航正视自己,“你要是继续生气,我就一直不放开你,等下老张就到了,上楼看到咱两这样,你会更生气。”
他说话时口中冒出的炽热气体,正面吹到她的脸上,满脸满鼻满脑都充满了属于夏屿的独特气息,很好闻很性感,就像少年时夏日躁动的午后,那时她总想干点什么,迫切而冲动。姜航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动得有力又大声,她开始害怕,心跳声太大是不是会被他听到?毕竟此刻就贴在夏屿胸前,如果被他听到又该取笑她了。
她的眼神渐渐迷离,脸上的神情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