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听爹的,那个仓离是住在山上的,这会儿听到风声早就跑了,这县令老爷八成要拉你们这些学生做替死鬼了。”
孩子不肯走,做爹的就拿脚把他踹出去,孩子他娘捂住脸呜呜地哭。
人还没踹出去,前院的木门被踢开了,两个衙役大喊一声:“站住!”就如狼似虎地冲将上去把孩童拿下了,顽童闹腾,拿人的衙役就顺手给了他一耳光。
随着孩子的一声惨叫,做爹的护崽心切冲了上去,做娘的一个劲儿地说好话:“官老爷,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衙役充耳不闻,拽着孩童的领子就把他往外提。
破落的院子里突然一阵阴风刮过,晾衣服的竹竿横扫过去将将砸到衙役的脑袋上,随着一声闷响,衙役脑袋开花,眼冒金星之时,一个衣衫破烂的男孩子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似乎丝毫不畏惧严寒,小小年纪却气势迫人。
“听说你们在找仓离?”他的冷睿的目光带着令人惶惑的笑意,“我就是,你们把我带走吧。”
仓茉茉和殊一发现县城有异动,探听之后得知是县衙在为白天仓离伤人的事情大动干戈。他们特意搜寻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仓离的影子,便去别处找了。
待仓茉茉起到高处,忽听【系统】疾报:“上古邪祟仇毁灭满了,上古邪祟毁灭值满了……”
仓茉茉只觉心脏一阵抽搐,捂着脑壳道:“完了。”不知道小崽子在哪里大开杀戒了。
等他们再回到县城的时候,发现县衙已是一片火海。不仅是县衙,包括县令府也几乎付之一炬。
到处都是哀嚎、惨叫,救火的人也被圈进了火海,人间成了炼狱。
就在刚才,公堂之上县令夜审仓离,将自己包得像粽子的儿子也请了出来指认凶手,蒋友达躺在载舆上,手直直地指向仓离的那一刻,仓离轻蔑地笑出声来。
县令看到他的笑容莫名觉得渗的慌,吹着胡子举起令箭往堂上一丢就要打他板子。
仓离挥了挥手指,黑色的烟雾从他指尖窜出,围着县令两父子转圈,惨叫声起,黑雾散去,二人被片成了串串,肝脏脑浆血液淌了一地……
一时之间堂上的差吏、被牵连的学子、围观的群众都疯叫了起来:“妖怪啊,有妖怪!”一边推推搡搡地往外跑。
有个大胆的官吏举着兵器围着他,发抖的腿脚踩到血泊受不住打滑,摔倒在他面前。
仓离用小指挖了挖耳朵,不耐烦地:“好吵。”随后挥挥手,堂上的梁柱火星四起,“都划拉成片了,烤一烤更香……”
火势蔓延的飞快,仓离走到哪里,他的身后就是一片火海,他从火海中走出,悠闲地就像穿过花丛,身后房屋倾颓,人畜乱窜。
……
仓离站在整个县城最高的钟楼上,欣赏着这幅杰作,猎猎寒风吹动仓茉茉亲手为他缝制的褐色的围巾,他觉得碍事,干脆将围巾取下丢下了钟楼。
仓茉茉赶到的时候,在漫天的火星子之中,看到了丢下围巾的仓离,他像卸下了什么包袱,一脸轻松无谓。
仓茉茉看得发愣,今时今日这种情况,若是让凌天看到了,他定会说:“你看吧,孤就说你这种方式行不通,邪祟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感化呢?你白费了这些年的力气。”
殊一顺着她的视角,将仓离的狂妄看得一清二楚,担忧地按着仓茉茉的肩膀。仓茉茉知道他虽然不说,但他的想法大概跟凌天如出一辙,只是他向来顺她的意罢了。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这件事我想自己解决。”仓茉茉想,如果仓离连她都不认了,那其他人只会更加引起他的反感,“拜托你先去救火,我保证不会有事的。”
仓茉茉一掐指诀,衣袂翩飞,直上钟楼而去,殊一的指尖只触到了她衣角的余温,终究没有跟上去。
仓茉茉一看到仓离,便蹙起了眉头,只是一个晚上没见,人怎么可以从妈妈的宝贝儿子变得像非洲难民似的。
仓离不知从哪里抽来一根稻草,自己束起了半长的头发,衣服也是左一个划痕右一块窟窿,中间一片脏兮兮的污渍,裤腿卷了起来,露出一双在泥水里淌过似的布鞋。
别看他那么落魄,他的表情还很嚣张呢。
“娘亲,我觉得他们冷,就为他们生了火,你觉得作为上古神脉的阿离,热心吗?体贴吗?”他的目光中,分明不是稚气的疑问,而是刁邪的口吻,像在无情地嘲讽她。
仓茉茉蠕了蠕嘴唇,随即轻叹了一声,温声道:“弄个像个小野猫似的,闹腾了一晚上累了吧,跟娘回家去洗洗睡吧。”
一阵寒风吹过,钟楼顶部的大锣嗡嗡铮响,发出不和谐的声音,仓离扮作大人的假笑僵在脸上,突然变了形:“你在那里装什么?”他提高了声音,像是突然被点燃的火炮,“你有这么怕我吗?为什么不敢对我发火?”他见过许许多多的母亲,基本上都会对孩子发火甚至打骂,只有仓茉茉不会,他本来以为他的娘亲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