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方方的纱帐,框架是木质的,像个袖珍画舫。仅能容下二人还拥促,没有多余的空隙,肢体接触是在所难免的。里面的布置倒是精致,地上铺着蒲席,茶几上摆放着烛台、熏香、茶水及一盆糕点。
熏香袅袅燃着,一室暖香萦绕,外头的歌声又是那么的如吟如诉,像在倾吐着黑夜的密语。仓茉茉觉得小小的空间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此时拉开纱帐小窗的帘子向外看一眼,这纱帐的精妙之处在于,整个氛围很暧昧,有一种露天席地日光浴,但别人就是不知道你是谁的刺激。来来往往纱帐内皆是交错起伏的剪影,走马灯似的春宫。
“徒弟,好看吗?”
伏尘仙君温润的声音从脑袋后传来,耳刮子嗡嗡的,因为内部的空间实在太小,只要他一说话,就好像有温热的气息喷在颈项。
仓茉茉只想透透气,没想到被师父误会了自己在偷窥,猛地扭回头去,微翘的樱唇擦过了他近在咫尺的碎发,如星火溅到了唇上,她僵硬地将那一缕碍眼的头发,别回到了他的耳后,指尖却不小心刮到了他挺立的耳尖,幽暗迷离的灯光映在他白皙半透的耳廓上,镀着一层诱人的暖光。
仓茉像触电般后倾,背猛地靠到了身后的软帐,凹出一个动静巨大的影子。仓茉茉开始心慌了,目光闪烁着,伏尘仙君却只是目光湛湛地看着她,好像在说:小家伙,你是不是在故意勾引我?
仓茉茉感觉自己的心跳剧烈非常,有点不可抑制的喘息。她又是何故将自己置于此般境地的?
“你看她那双眼睛多会勾引人啊!”脑子里面响起周围人对她的评价,记忆中那是在学校的走廊上,只因在最敏感的青春期,被班上好几个男生喜欢,有人就在她背后嚼舌根。那时的她羞耻心过强,总觉得都是自己的错,从此以后都不敢与男生对视。逐渐发展到不跟男生说话,看到异性能避就避。
可现在她却被逼着去跟这样气场强大的男子共处如此狭小的空间,还要去提升对方的好感值。仓茉茉贝齿咬了咬下唇,眼睛红红的,胸口因喘息起伏着,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落在晕红的脸颊上:“对不起,师父,我就是想故意勾引你。”
伏尘仙君就这么看着她,目光温柔的像星河揉碎在里面:“嗯。”他凑近,几乎与她鼻尖相抵,“我被你勾引到了。”
他的唇擦过她脸上滚烫的肌肤,又开始吻她的眼泪,一点一点汲取眼底的湿润,原本干燥的唇染上了晶亮的颜色,随后又亲了亲她的眼睫,仓茉茉眼睛湿漉漉的,像汲了水的海绵,一掐就会簌簌掉落晶亮的露水,还有那微张的樱桃小口,好像在邀人将它嚼碎了啜取汁液。
于是他的唇下移,试探性地轻轻碰了碰她的唇瓣。他的唇像沾了夜露,温温凉凉的,却能让她的脸颊烫的不可思议。
一触即分之后,带着笑意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徒弟感觉怎么样?”
仓茉茉感觉要窒息了,像个抬着下巴的人偶一动不动,听师父这么问她,才想起来要吸气,她偏过了头,目光藏到了角落去,脸红的像蒸了桑拿:“我,感觉快要晕过去了。”
“还要不要?”他问。问的这样理所当然,好像在问还不要再续一杯茶水。
仓茉茉只觉心弦又抽动了一下,看了她师父一眼,立马又羞涩地避了开去,随后竟也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他的手握住了她尖俏的下巴,逼得她微扬起头来与他对视,他亲下来的时候,闭上了眼睛,虔诚地像在品尝什么圣果。
仓茉茉此时却眼睛大睁着,脑中不合时宜地想起师父那可怜的好感值,纠结于这种行为到底是情不自禁还是神农尝白鼠?
感受到此刻贴在她胸口的另一个心跳是那么地缓和平稳,她对自己恨铁不成钢起来,她为什么要这么投入啊,她要攻略,她要知道他好感值的涨幅。
唇齿缠绵之间,目光瞟到了他背后近在咫尺的蜡烛上,她要把蜡烛弄灭,好让伏尘仙君的绝情光锥失效,让他狠狠地动心。
为了稳住身体攀附在他背上的手松开,一点点往蜡烛的方向移动,只是还没碰到那火焰,就猛地被伏尘仙君握住,十指随之交叉,牢牢纠缠在一起,他的眼中的笑意尚未破碎,幽暗也涌动在其中:“徒弟又在动歪脑筋了……”
她的手被握着挣脱不开,亲吻却在继续加深,变得有如像惩罚一般难耐了起来。直到仓茉茉发出有如小猫一般的呜咽声,伏尘仙君才放开了她。
仓茉茉被亲得泪眼婆娑,低垂着头,一只手按着胸口,心中晦涩。怎么说呢,只觉得自己是在无效攻略,赔了夫人又折兵,完败。
刚才她的心跳那么炽烈,浑身的血液都似被点燃一般,而他却那么冷静,他的心跳甚至比平时还要平稳,好像一个置身事外的观测者。
麻了。仓茉茉目光有点阴沉,悲哀的时候,好像那什么异性恐惧症也不翼而飞。只是冷冷地瞅了一眼凌天仙君那张搅乱别人春心自己却纤尘不染的面孔。
“抱歉。”伏尘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