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的双目抚合。最后看了一眼他的面容后,皇后用帕子盖住他的脸,而后站起身来,神色沉静地看着茂王。她仔细端详了一下茂王那势在必得的嚣张神态,勾起红唇,笑得高深。
“皇叔,恐怕您要失望了,”她不紧不慢地说,而后看向一旁吩咐,“慈惠,把诏书拿来。”
慈惠一跃而起,从佛像展开的手掌中拿下一物,奉给了皇后。
茂王听见“诏书”二字时就变了脸色,看真切了皇后手里拿着明黄色的卷轴后,喝问:“那是什么!”
“想知道?”皇后手握诏书,却不打开,只淡笑着说,“别急。”
她的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阵动静。没一会儿,大内官便出现在众人眼前,身后是由老将们护送而来的群臣。
街上兵乱,大臣们也猜到是怎么回事,都严锁门户,唯恐遭难。谁知却被大内官和老将军们叩门,说陛下急召。又是大内官又是武将,他们哪敢不从,只好随之而来。本以为他们是茂王假借官家名义派来的,大臣们一来却发现茂王夫妇和一群士兵反被扣押在地,皇后和国公府的二位公子好好地站在那儿。这下群臣稍稍安心,不过还是满腹疑惑。
只是不等他们松口气,就听见大内官尖叫一声:“陛下!”
他眼尖地瞧见最里头躺着的人,冲过去扑倒在地,见那熟悉的衣袍之上,是被帕子掩住的脸。他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皇后:“娘娘!陛下——陛下如何会躺在这儿?”
“茂王狡诈毒辣,还是被他钻了空子,”皇后低下头,以袖掩唇,语气不忍,“是我们未保护好陛下。”
闻言,大内官立刻冲向茂王,又掐又打,谁也想不到他垂老的身躯竟有那么大的力劲。
“你杀了陛下!是你杀了陛下!”
“大内官节哀!”旁边人都忙上去拉他,一边劝着。而大臣们远远见了这场景,俱是惊惧万分,走近看得更真切了后,他们哗啦啦跪倒,悲呼着“陛下”。
“官家一生勤勉,却崩逝在壮年,实乃大梁之不幸。官家素来敬重皇叔,却还是被其所害,同室操戈,更是皇家之不幸!”皇后沉重地说,“然,眼下最重要的是皇位承继,国不可一日无君!立嗣诏书在此,官家亲笔,还请诸公过目!”她举起诏书,向众人示意。
茂王闻言,脸色惊变。众臣则抬起头,看了看那诏书,而后面面相觑。还是老丞相首先起身,来到皇后身旁,恭敬地捧过诏书,小心翼翼地打开。
“先帝遗言,望宗室子弟同心协力,共守卫氏江山。奈何茂王狼子野心,几欲残害皇嗣。为保皇子,托灵台寺方丈相护,幸免于难。二十余载,皇子风勤于文治武功,淑质英才,宜承大统。今立为皇太子,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老丞相一字一句地念着,吃惊得眉头快要跳上梁。
“这?娘娘,这是怎么一回事?”老丞相惊问,“皇子他?他没死?”
众臣哗然一片。茂王也铁青了脸,他怒道:“不可能!皇子早就死了!本王亲自确认过!”
“是啊,你确认过!”皇后走到茂王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声说,“把那已下葬的灵柩又掘出来,去看死的是不是皇子,去看皇子是不是真的死透了!”
“你!”茂王没想到这事她知道,加之对上她那恨极了的目光,他不由心惊肉跳。
“就如诏书所言,本宫与官家亲子早在二十年前就已送到了灵台山。这些年诸公所见,只是另一个没有皇家血脉的无辜孩子,最后折在了——”皇后面向众臣,指着茂王道,“这个恶贼的暗算下!”
“而今日本是官家设下的局,意图将逆贼一网打尽,再把立嗣书昭告天下。奈何百密一疏,让这恶贼夺了官家性命!”她捂着心口,闭眼悲愤道,“本宫一介妇人,除了为死去的丈夫掉些无用的眼泪,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官家猝然崩逝,留下一个乱局,还请诸位大人相助……”说罢,她便要行大礼。
老丞相赶忙扶住她,而后往后退了两步,行礼道:“娘娘言重了,匡扶社稷本就是臣等的分内之事!”其他臣子听了皇后这一席话,也不由悲痛愤慨,纷纷随老丞相的话齐呼。
“有大德如诸公,官家也能安息了。”皇后擦了擦泪,感激地说。
“娘娘言重!”老丞相又是一礼,而后轻声道,“为今之计,是请皇子殿下尽快登基,以安社稷。如此一来,方能名正言顺处理茂王逆党。”他历经三朝,浸淫官场多年,又是皇家正统的卫道者,自然知道皇后的隐忧,也从来不屑茂王。如今得知官家之子可以承继大统,同时还能除去茂王这个隐患,他比谁都高兴。他问:“只是不知,现在皇子殿下在何处?”
皇后点点头,而后朝一旁唤道:“遥久,来。”
一个僧人打扮的清俊男子走进了众人眼中。他朝皇后行了个佛礼:“母后。”而后又朝老丞相行礼:“大相公。”
老丞相目光炯炯地注视他。其实细看下来,与其说他的面容和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