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玉走得很快,尽量维持着往常的风度,匆匆回了潜光居。一路都没注意后面有人,进了门不久,就见殷央令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大......大娘子,你走得可真快......”殷央令努力平复着呼吸,有些哭笑不得地说。
“你这是?”元玉见她手里拿着烛照,问道。
殷央令笑着说:“来把这重要的东西还给大娘子。”
元玉径自坐下,倒着茶说:“既主君发话把这东西给了你,便拿着,哪有又还给我的道理。”
殷央令将剑放在桌上,行了一礼后,语重心长地说:“大娘子这是说气话。这既然是大娘子收到的新婚贺礼,便是顶顶要紧,不可随意给别人的。我虽与大娘子相识不久,却也看得出大娘子掌家有方,是聪慧玲珑的人。大娘子难道看不出,主君那是拿筏子故意气您的?”
“我瞧方才大娘子说了那话后,主君脸色立刻变了,想是也觉得自己说得过了!”殷央令蹲下身,扶着元玉交叠在膝头的手,温声说道,“您仔细想想,这两日主君说那些话,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大娘子是主君的枕边人,如何会看不出来?”
元玉看着她,不由被那双善意又真诚的眼眸打动,软了心,想吐露一些心绪。她抿着唇,说:“到底,也是他首肯了。我也尽量保证了好好待他看中的姑娘。我心想这大娘子做到这份上,也足够了。他又闹这一出,说实话,我真想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这话说得有些没条理,殷央令却觉出她的意思,试探着问:“大娘子以为主君是觉得您这主母做得不当了,才故意气您?”
元玉其实也未能全然明白这两日自己纷乱的心绪后的真相。她想了想,觉得是这么回事,便点点头。
殷央令不禁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元玉,叹道:“大娘子,我瞧着却不是这么回事!昨日您隐晦提了那事后,主君便不对劲了,瞧着是有气。依我看,他就是气您主动给他张罗这事!”
元玉却问:“这有什么可气的?”
“天底下的情人哪有会把另一半推给别人的!”殷央令轻叹,“主君是气这个!气您不在乎他!”
闻言,元玉垂下眸,低声道:“不在乎吗?我若不在乎,也不会办这事。”
“毕竟,哪家的主君没个三四房侍妾呢?我既然是做主母的,自当料理好这些事。”她抬起眼,看着殷央令不解道。
这下,殷央令算是明白问题的关节在哪了。平心而论,元玉实在是很称职的主母,甚至连这样的事都能贤良大度地妥帖办好。而她考虑事情的思路也并没什么错,毕竟——男人大多三妻四妾,上到宫里的帝王,下到田里的农夫,不管有钱有权否,总是不会只守着一个女人过下去。姜易现在不愿要偏房,那以后呢?谁都不会知道。
原来元玉不是想不明白,而是一开始,就想得太明白。殷央令沉默地看着她,有些悲凉和心疼。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主君,目前而言,可能更需要的是大娘子。便是为了让主君消气,让家里安宁,大娘子也不妨就顺了主君的意,别执意给他添人。”
“说句心里话,大娘子和主君在这儿相互赌气斗法,真是殃及了我们这些池鱼。只求大娘子是可怜我们了。”她又说,语气是有些哭笑不得的为难。
元玉不由耳朵一热,回想起这两日的点点滴滴,不由为闹得院里不平静而有些赧。她反思地一叹:“是,你说的对。这两日只怕你们夹在中间都不好做,实在是我的过错。”
“我们都也只盼着大娘子能和主君安好和顺。”殷央令忙道。
元玉笑着点点头,拍了拍她的手。
当日下午,徐修青知道她们得从现下舒适的小院子里搬回原来的住处后,而这事又和殷央令有关,便找上门去。
“你瞧瞧,去大娘子眼前献的什么殷勤,眼看着便是大好的前程,竟折在你手里!”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殷央令,徐修青冷言讽刺。
殷央令只忙着收拾,也不生气,淡淡地说:“横竖那也不是我想要的前程。你若想要,便自己去争吧。只是别到时候碰一鼻子灰,徒惹人笑话。”
徐修青冷哼一声:“这么大个公府,多的是公子哥,总有我的前程在!”说罢,便扬长而去。
殷央令也不抬头去看,只摇摇头道:“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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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两个女使已回到了原来的住处,元玉也派人去给姜易禀报,却得知姜易又去了翰林院。
明明他之前说不会再那般忙,却又是连着好几日没见到人,甚至晚上都没回来。
元玉静坐在窗边,看着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出神。
小檀匆匆进来,说:“守宗方才传话过来,说主君今日会回府。”
闻言,元玉站起来,看了看外面的雨,说:“我们坐车马提前过去吧,下雨不好走。”
小檀笑着应下去办。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