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白茫柔软的光如云彩，在符越的掌心里凝聚成团，颤巍巍飘向了她的方向。
符越朝她抬眉瞪眼，满脸的得意：“这是我神力的一部分，有了它，你就可以听到凡人的心声，哪天我消失了，这横烟山，你要替我守下去。”
符叶两只手胡乱挥舞，企图将那团光挥远一些，这托孤的语气使她心头涌上无法言明来源的烦躁，干脆扭身就走。
“仙女湖里有条红色的鲤鱼快要成精了，它要是长大了你千万.....”
没想到，符越一语成谶，消失了。
她独自度过的五十三年，每一天似乎都一样，无新鲜事，漫长的生命使时间失去重量。
山脚下的小村子也从五颜六色变得灰突突，没了人烟逐渐荒废，也就没了颜色，她有时蹲在山顶看远处，发觉人与妖都一样，都走着逐渐衰老的路。
“是这样，符小姐，还得麻烦你去听听，奇奇手里为什么有齐馆长的钱，有多少。”
“可以。”
随着钱警官进去时，林禅还在后面掰着手指算，“符小姐”抵多少个“钱警官”，小赵瞧瞧他算数费劲的模样，掏出手机递到林禅面前。
“嚯~七个半。”
瞧见他们进来，齐馆长抖着的脚停顿一秒，随后一脸无所谓地吸了下鼻子，把钱警官都看乐了，“我说齐馆长，你好歹也是文化人，现在怎么，原形毕露？”
齐馆长僵硬扯一边嘴角，两人对视时，满满的互不相让，他微微眯起眼睛。
“就是钱没砸在你头上，不然你比我丑陋，世上多得是，空谈时高洁品行吹嘘得天花乱坠，真到了钱如流水进你的口袋，几人不心动呢？”
“你怎么不觉得是你意志不坚定？歪理一堆。”钱警官严肃讲，“我要提醒你，我们办案重证据轻口供，你的犯罪事实....”
“是是是，你嘴皮子没磨出茧，我的耳朵也要听出茧了，现在就是说，我铁定坐牢，但是呢，你们还想找卖出去的东西和钱，是吧？”座位狭窄，他靠回椅背，喃喃道，“那我就更不会说了。”
“不说我们也早晚会知道，真相就是真相，不管你隐藏得多好。”钱警官翻看材料，抽出一张放在最上面，“咱们聊聊其其吧？我们调查时，走访过你的邻居，夏其，22岁，跟母亲一起居住，父亲去世。”
齐馆长瞳孔一缩，随后边仰头看边镇定地继续抖脚。
“你的反应很奇怪，你贪污来的钱都在他那里存着，是吗？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室内仅剩取暖机器嗡嗡运作的声音。
“你放心，已经有人去传唤夏其了，你没说的话，有人替你说。”
钱警官侧头给了符叶一个跟上的眼神暗示，走出门前，他再次问，“齐馆长，过度追求钱的同时，你没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吗？比钱宝贵得多的东西。”
“也许吧，但我不后悔。”齐馆长昂起头。
这次符叶没有用笔记下来，因为齐馆长的思维很跳脱，前一秒还在想审讯室的标语，下一秒就在想好几天没换袜子了，脚有点痒。
“他说，其其是他的儿子。”
“啊？”钱警官捂嘴。
日落西山，橘黄霞光隔着玻璃透过来，涂抹在走廊里，柔和又安宁。
四人围着小餐桌，钱警官笑着拆开外卖袋子，将单独一份带炸虾的饭盒递给符叶，“来吧，大功臣，我听说你是吃鱼虾的。”
小赵掰开一次性筷子递到符叶手里，正捏着自己的准备给她演示，符叶早就熟门熟路夹起一块炸得金黄的虾，裹着酥脆面衣，入口鲜甜。
他尴尬地笑笑：“忘了哈，国内的妖怪，年纪再大也会用筷子的。”
“我对你们这个群体有点好奇，”钱警官吃饭的风格是豪放派，端着饭盒扒拉一大口进嘴，“我跟林禅认识好几年了，他什么也不会啊，最多就是鼻子比人灵点。”
钱警官接着打趣，“但不如我们队里的警犬。”
“别人送的。”
“那这人够大方，我看小说里，妖怪都呼风唤雨的，所以我第一次知道有妖管局的时候，领导让我去对接，我兴奋了好几天呀，”钱警官拍啃鸡腿的林禅肩膀，“结果来了个这货。”
“我怎么啦？”林禅抬头，“我当年，那也是靠着十里八村响当当的帅气进的妖管局好吗？领导为什么把我安排在对外联络科？就是因为我好看呀，咱这叫阳光帅哥，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得了吧你。”钱警官给他一肘击，“说真的，我觉得符小姐也很适合去你们科室。”
符叶眨眨眼。
“虽然你看着很冷淡，像个行走的冰块儿，但气质这个东西就是这样的。”钱警官补充，“也许难以亲近，但你的高傲是独自坐在高处的那种端正，眼神里没有蔑视或者瞧不起，这很难得。”
“也有一种可能，”小赵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