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虎都被你们吓跑,我布的夹子,该怎么算?”
苏珵昱就像练靶一般,拿着弓箭,对准黑衣人们,挑选着合适的靶头。他语气冷漠带着嚣张,像魔王一般审视着众人。
领头皱眉说道:“郎君,道上的人有道上的规矩。破了规矩可不好。”
“你的道大还是我的道大?比划比划,亮亮底牌。看你们今晚能走出南安吗?”
苏珵昱边说边走。
温乔对于那模糊的轮廓逐渐有了印象,男子身姿颀长,带着咄咄的逼人气势。五官端正带着戾气,从夜色中走来同样的一身黑袍,宛如地狱使者。他似乎真的很生气,这波人打断了他捕老虎的计划。
可若是猎户,真有那么大胆吗?
温乔默默的移动着。
领头半声不响,幽沉的眸色中逐渐有了惧色。他们动了他,只活今夜,后夜南安苏家便会活祭。真是冤家路窄!
“带着受伤兄弟们走。”领头下了命令。
手下似乎有些不服气,还愣在原地。
苏珵昱歪着脑袋带着弓箭,箭已经在弦上,像个调皮的稚童这样打量着他们。
他们不甘愿的撤离开。
……
温乔像溺水刚爬上岸的人,大口地呼吸着。
“咣当!”
她手上的长剑松下。
“唉!”苏珵昱将箭重新放回箭筒,刚招呼一声。
只看凋零的叶子随着人一起落地。
苏珵昱大步走过去,他着急的说着:“别死啊,不然我老虎钱谁赔呢?”
还存着一口气的温乔,这话一字不落地听到耳里。她哭笑不得,连牵动嘴角的力气都没,心里面那句——保护野生动物,人人有责!她出不出来。
苏珵昱走到跟前,见到微眯着双眼的温乔。那种冒险赌赢的生死较量,让他有一种我命有我的爽感。也是站在自己家中的几分薄面,才敢冒死救人。
“姑娘,冒犯了。”
他双手抱拳,接着将人横抱起来。
男人结实宽阔的胸膛,像竖立的围墙将风雨阻隔在外,像避风港一样的将温乔护在怀中。
“姑娘知道吗?为了那只老虎在山上蹲了三天!”
“我的囊中之物就这样变成鸭子飞走了,我连名字都给取好了。”
“你猜叫什么?”
………
他喋喋不休的讲着,故事多的宛如茶肆的说书先生一般,从山林间水里游的,地上走的,天上飞的都不放过。
温乔搂住他的脖颈,在耳边呼啸过来的风声中夹杂着他的心跳声,逐渐觉得安心,逐渐也越来越难强撑着意识。
她不喜欢欠人,尤其是今日的救命恩人,他絮絮叨叨的一路讲着话,不就是为了让她撑着意识。
“死了……烧纸钱……”
可身体状况只有自己能感受到,温乔最后嘱咐着,声音轻飘飘的。
正当她要松开疲惫的手时,听到苏珵昱说:“姑娘,你猜鄙人问什么要上山打老虎?”
活脱脱的这口气,又延长了。
……
温乔被放在床板上,上面还留存着余温。耳边是两人的骂声,她由此知道救命恩人叫苏珵昱。
另一人是郎中也是苏珵昱的好友,拿出山参片,喂到温乔嘴里面含着。
郎中又急促的吩咐着:“去打盆水,把帕子弄湿。”
苏珵昱到外面,想着事情紧急,直接用水缸里的冷水弄湿了帕子,拧干水滴。他坐到温乔旁边,轻柔的擦拭着那道血痕。
他嘴上欠嗖嗖的说着:“山参片都给你含上了,你这又欠了我药钱。不如以身相许,恐怕下辈子也要。那可是我朋友祖传。”
郎中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苏珵昱,他接着话说:“我家祖传的创伤药也在旁边备着。”
温乔被突然来的凉意刺激的皱了眉,又听到这话,觉得不是血流而止,是要被活生生笑死。
前者在逗弄他,后者在阴阳怪气。
她尝试着嘴唇蠕动。
苏珵昱停下手中的动作,俯身侧耳下来倾听。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气息微弱求生的意识却是顽强。
话落到他的耳里,笑声钻入她耳里。
在擦洗掉血渍之后,苏珵昱与郎中有些许经验。
小娘子相貌不凡。昏暗油灯下,皮肤犹如羊脂玉一般,毫无瑕疵而显得伤口极为明显,狰狞。一双微眯着的鹿眼,眸中似乎含了水光,可怜巴巴的,可透露出的坚定的目光,让人怜爱怜惜。鼻骨下的唇瓣失去血色,有一种娇弱让圈养的欲望。
郎中推开苏珵昱,说;“在旁边帮我递东西。”
快速的将温乔脑袋上的伤口包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