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直挡着她,才没叫外人看了笑话。
当施晚将来龙去脉说完,绘樱这个不是外人的也忍不住笑个不停,见施晚脸色越来越绿,才勉强打住。
绘樱拭了拭眼角笑出的泪珠,帮她拆了那简陋的发髻。
“这,便是您方才说的平,安结?”好好一句话,绘樱因忍不住总想笑,而说得断断续续。
施晚接过她手中那扭曲变形了的金丝绳,在灯下观察了一圈,面露惋惜:“看样子很难恢复原样了。”
绘樱好奇:“这东西很重要?”
施晚轻轻点头:“按理说是的。帮我好好收起来吧,待日后找到法子再看看能不能救。”
“好。”绘樱正要转身出门,忽然回过头来:“小姐何不找金店重新制一个新的?既然旧的已经这样了,再高的手艺也没法儿完全修复,不如融了回炉重造。”
施晚也想过这个法子,可平安结不是寻常金饰,是在祠堂的祖宗灵位前受过供奉的,哪里是随便就能复刻?
绘樱也没法子了,她用小匣子将那惨兮兮的平安结装着,放进施晚装嫁妆的珍宝箱里。
今日忙活了一日,施晚累得不行,沐浴洗漱后便熄灯入睡了。靖西王府另一端的主屋却还灯火通明。
顾疆坐在在堂中主位上,捋着胡须面色严肃,堂下坐着刚回来的顾希桢。
果然如顾希桢所料,对于他没去同用晚膳这件事,顾疆只是惯常念叨了几句,很快便直入正题。
“金言竹一事……”顾疆斟酌着该如何开口。今日他照常去了军营,事务处理刚到一半,有人送来一封抄写的信函,只有密文书写的信件需要额外添加誊抄破解这一步。
他自然不敢掉以轻心,忙展开细看,这一看,他就皱紧了眉头。
顾疆认得这是顾希桢的口吻。信函上详述了金言竹一事,并言及宋远山与溧薯勾连,意图在京谋乱,请他坐镇京中,以防来日兵乱。
他知道近来京中隐约有暗潮涌动,但万万没料到,第一股浪是自己的儿子掀起后直直拍到他头上的。
顾希桢不会开玩笑,更不会拿密信儿戏。但兹事体大,必得当面细问才能下论断。
顾希桢信中已说得很详细,他命人分了两条路进行细探,一条已怀李为主,暗中监视京中与宋府所有怀疑对象;另一条以庆云为主,调查与宋远山和金言竹有过往来的商队、百姓、官员等,顺藤摸瓜去寻老巢。
顾疆再问也问不出多的。
他面色凝重:“唯一能指认宋远山的金言竹已经死了,对方定是早有防备,杀人灭口。”
顾希桢摇头:“不一定。金言竹更像是主动赴死,为的是保住另一个人。”
“唔。”顾疆若有所思。这个人是谁定是还无线索,不然顾希桢不会用这种含糊的说法。
“此事陛下可知悉了?”
“自然。”顾希桢放出鸽子传出密信,一半写给顾疆,一半写给陛下,先由他的部下接收密信,破解后分别抄录,递交给两方。
皇帝那儿耳目更多,此事知道的只会比顾疆更快。
“那陛下如何说?”
“明日我会进京面圣。”
“嗯。”
一问一答间话题已结,两人一时无话。顾希桢起身准备告辞,顾疆却忽然开口叫住他。
“你娘近来身子不爽利,夜来盗汗梦多,白日精神不振,你这个做儿子的不尽孝,媳妇就得多出点力。”
顾希桢面色转冷:“母亲身边伺候的人多,不缺她一个。”
顾疆高坐堂上,看不清神色,许久,他终于开口:“一家人哪来的隔夜仇,这么多年了,你还抓着点旧事耿耿于怀?”
顾希桢淡然得仿佛在聊别人:“旧事已逝。只是观念不同之人不必强融。若父亲想说的只是这些琐事,恕我不便听从。”
顾疆有些累了,他掐了把眉心,语气里带了妥协:“也罢也罢,我知你劝不动。可你现做的就一定是好的?施晚初进府,你总让她围着你一人转,你不嫌烦,能保证她也不嫌?总要让她认认府里的人。”
“回去考虑一下吧。”趁着顾希桢还没又用令人心累的话堵他的嘴,顾疆摆了摆手,将人打发走了。
顾希桢离开主屋时,月已升至中天,他披着晦冷的星光不紧不慢往住处走。途径施晚的院子时,他脚步微顿,目光凝在越墙而出的金桂上。
那上头系着丝丝缕缕的红细绳,绳下挂着一小簇指头大小的小铃铛,随夜风舞动,发出清脆的细响。
他驻步看了一会儿,便继续往前走了。
次日施晚起床的时候,便见院门口来了个人。她梳着丫鬟头,怀里小心翼翼地端着个匣子,鹅蛋脸上挂着喜不自胜的笑。
绘樱认出来了,那是姑爷书院里的丫鬟英儿,昨儿帮忙送来了一个棋盘和两卷画。
瞧今日这样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