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灿在忙完加州实验室那边的工作之后回国了。
与此同时,秦助在华恩的离职协议正式生效,整理好相关文件就返回了加州实验室,接下来将安心忙加州那边的事情,并负责加州和国内两边实验室的对接。
孟宴臣提前知道了她的航班号,原本要旁听个例会,想想还是觉得接机更重要,专门溜号出来,直奔机场。
余灿按照约定走了VIP通道,一路直达贵宾停车场,随后笑嘻嘻地扑进早就等在车边的孟宴臣怀里。
“延误了一会儿?”
“没呢,还提前了到的,我帮一个西班牙太太翻译来着,她看不太懂机场的指引。我还顺便投诉了一下燕城机场导览手册上的翻译问题,得到了工作人员奖励的一张小猫贴纸。”
说罢,她还从包里掏出那张贴纸,满眼嘚瑟地拿到他面前晃了晃。
燕城这几年总算开始注重文旅产业,上头征集了好些吉祥物形象,最后一只打着哈欠的英短蓝猫杀出重围。
目前,燕城各大旅游集散地都开发了吉祥物形象的文创产品,比如燕城国际机场就专门做了一批蓝猫空少的小周边,余灿手里的这张贴纸就是其中一款非卖赠品。
孟宴臣顿时失笑:“确实得感谢Fi女士对我们工作的指正。”
余灿笑着哼哼两声,随后被他带进车里。
因为还没来得及倒时差,她早就困得不得了,但在飞机上压根睡不着,这会儿他一开空调,她就打了两个哈欠,人随后进入了梦乡。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又躺在满是木香的被窝里。
有说话声从客厅传来,她缓了缓神才出去,开门就看见孟宴臣坐在落地窗边打电话。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此时,外面已经完全天黑,窗帘没拉上,远处就是夜间的城市天际线,较她走之前的样子好像还更繁华了些。
窗边的灯是暖光,就这么落在他整齐后梳的发丝和宽厚的脊背上,像是为他轻轻披上一件看似轻薄但实际刀枪不入的轻纱盔甲。
她也不知道孟宴臣在过往的岁月里多少次像这样坐在窗前,但这次看,她不好说他这次的心情会不会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
毕竟她始终不认为自己能重要到那样的程度。
至少在人际关系和感情问题上,她觉得自己还在起步阶段,这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就好比之前被她弄丢的那个孩子,她根本就没意识到孩子的存在,自然遑论从母亲的角度保护自己的孩子。
更重要的是,在之前放着小猫的台子上,她看到了自己那盆发财树。
想来也是觉得可笑,要不是现在看到,她甚至都快忘记发财树的存在,更记不起自己曾经在发财树上寄托的愿望。
孟宴臣把余灿接回家之后就没再去公司了,这会儿正在安排接下来几天的工作,想着能多陪余灿几天。
透过窗玻璃的反光,他能看见一直靠在卧室门框上的余灿。乍一看,她好像远远站在远处大厦楼顶的神女,满眼漠然和疏离,如梦似幻,下一秒便会潇洒离开。
挂电话之后不久,他看见神女大步走近,人随后被她从身后抱住。
他反手将她捞进怀里,面对面抱着,原本只是想问问她怎么不穿拖鞋毕竟现在外面很冷,但光是看到她的眼睛,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吻就先落了下去。
这段时间,他似乎成了空中飞人,频繁往返旧金山和燕城,最匆忙的一次,在燕城停留的时间不到五天。
每次去旧金山,为的无非都是见她,再就是给她做饭以及备菜。
所以余灿这段时间的身体状况改善了很多,脸上眼看着有了气色,精神状态也明显好了,那次他陪同复诊,得到的结果是“totally well”,他的心瞬间就放下了大半。
余灿目前还是华恩的首席技术官,但华恩对此前誉诚和余家出的事心存芥蒂,不免开始对余灿设防,所以时至今日,余灿依然没有对公司的行政权,也不对公司的实际管理和其他技术负责,算是个妥妥的编外人员,在公司管理事务上几乎完全被架空。
在她这趟回国之前,国坤暗中给华恩施了压,诉求也很简单:不要求华恩对余灿开放管理权,但要保证余灿及其团队的工作自由。考虑到国坤对华恩的投资完全基于余灿及其团队的ECMO技术和Morpho-Helena系统专利,为确保工作的顺利进行,余灿及其团队的人事相关工作将挂在国坤名下,工资走国坤的账,但继续授权华恩对Morpho-Helena 2.0的宣传、生产和交付等一系列工作。
简单来说,余灿和她的团队成员目前算是挂名在华恩,翻了倍的工资由国坤出,但工作还和之前一样,在3.0出来之前,他们要做的大多是研发和维护。
余灿自己也清楚这些人事变动,所以这些天动辄管孟宴臣叫“老板”,语音语调尽显玩味,惹得他更是心痒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