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齐齐落在孙凡音身上。
魏恒再次横刀相向。
她站在刀尖处,面色涨红,颇有些无措,往日灵活的唇舌此时却仿佛冻住了一般:“师...师兄,不...不是我。”
“当然不是你。”曲唯昭不露声色挡在她面前,“葵织盘丢失之时,我跟师姐正在杏园切磋,有不少师兄弟能为我们作证。”
一个弟子闻言犹豫着举手:“我可以作证。”
魏恒冷着脸:“那她身上的雪花韧如何解释?”
曲唯昭没回答,反而从刀尖处探出头望向宣绝,语气间透着森冷:“宣姑娘好手段啊,一个雪花韧就离间了我们师兄妹的感情。”
他这是要把锅扣到她头上。
宣绝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冼空里拍手抖着瓜子碎屑,漫不经心道:“急什么,符咒不是还在进行中吗?”
他刚说完,魏恒的左脸上也浮起白亮的雪花韧。
冼空里轻笑一声:“呦,又来一个。”
曲唯昭眼角抽了抽:“雪花韧难道会传染不成?”
怎么一个两个都沾染上了?
魏恒看不见自己的脸,本来听自家师弟吐槽一头雾水,然后见全屋人都盯着自己——
明白了,他身上出现了雪花韧。
魏恒摸着鼻子讪讪收起环首刀,然后仔细回想自己这几日的行踪,猜测道:“难道是在我们查探雪覆阵的时候沾染上的?”
随即奇怪看向曲唯昭:“我们三个都去了,你为什么没沾染上?”
曲唯昭也甚是疑惑:“可能我的雪花韧还没显——”
“唰——”
无人在意的角落,一支金箭朝宣绝飞涌而去,同时挤压着屋内空气,热浪从舱顶蔓延开来,整屋瞬间黄烟弥漫,烟中甚至飘散着金色的耀眼光点。
元芽弟子皆被金光闪得睁不开眼,曲唯昭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擦着耳边飞过,想要伸手去抓却已来不及。
一片烟雾中,他听见身后一道熟悉的声线:“竟敢插手元芽内务,找死!”
随即周身温度骤减,仿佛一下子从夏日跃入寒冬,而屋中众人的轮廓也霎时清晰可见。
只见冼空里抓着那把金箭挡在宣绝面前,黄烟一散,便将那支箭仍在元芽众人面前,气极反笑:“元芽就是这么做事的吗?请人帮忙还行刺杀之举?”
刚停下画符的宣绝意外地瞅了他一眼,根本没想到他能接住这支箭。
魏恒有些恨铁不成钢,她可是宛丘之人,那是能大庭广众下刺杀的吗?
就不能选个月黑风高的无人之夜?
他板着脸转身大喝一声:“谁放的箭?站出来!”
无人应答,无人站出。
冼空里轻笑,指向一个角落:“我看见了,是他放的。”
指尖所指,是一怔愣青年。
魏恒当即将其揪出:“乔坤,为何动手?”
乔坤一脸茫然,不敢还手:“什...什么动手?”
曲唯昭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怕,我知道你不是爱出头的性子,你是不是受到了谁的威胁?比如,船舫掌柜?”
他严重怀疑,是船舫掌柜当心偷盗一事被拆穿,想杀宣绝防止暴露。
乔坤歪了歪头,一双眸子清澈见底:“曲师兄,您…您说什么?”
随即凑到他手腕处仔细瞅了瞅,总结道:“曲师兄,您手上也有雪花韧。”
魏恒:....
不过他提醒得也对,如今的重点的确是雪花韧。
他看向元芽弟子,语气中满含不容置疑:“曲师弟、孙师妹和我身上的雪花韧,都是查案之时沾染,并非偷盗葵织盘所致。
现在,听我命令,再次搜查船舱内,身染雪花韧的可疑之人,搜!”
宣绝无喜无悲地看着一大波人向船舱掌柜涌去,倒有种丧尸夺城之感。
几秒过后,一位元芽弟子禀告:“师兄!他腋下有雪花韧!”
冼空里:腋下?这位置,多少有些奇怪…
天将昏暗,窗棂外能望见的,只有远山忽明忽暗的灯火。
尽管冼空里在剥瓜子前,就已把茶油灯点上,但屋内仍旧算不得明亮。
他转身想再添几盏灯。
然而,就在此时,数道金光凭空而起,魏恒袖中的葵织盘竟自主飞到乔坤头上,几人想去抓却已来不及。
黄烟乍然又起,一晃眼的功夫,众人轮廓再次全部引入烟中。
宣绝秀眉一蹙,迅速在冼空里周身凝出清淼球。
她唤出居延剑,朝着烟中冷嗤一声:“藏头露尾的鼠辈!”
“乔坤”踏着黄烟而出,音色阴鸷森然:“刀下鱼肉,还敢放肆?”
曲唯昭听见熟悉的音色,震惊道:“乔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