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骅扶着魏武的胳膊,站稳了些,手臂上却还是灼痛的厉害,他顾不得这些,说道:
“魏武,我没事,你看看小枣怎么样了?”
“大人,什么时候了还关心马,你胳膊怎么样?”
“无事,我自会处理,那地上有个竹罐,马身上的虫子若还未飞走,拿树枝捉了装起来,小心些,那东西有毒。”
“是。”
魏武得了令,到了马身旁,崴了一截枯树枝,小心捉着,小枣此刻很是安静,神情恹恹的,似是脱力了一般,没再发狂。
江骅席地而坐,撕开了右臂上的衣服,被虫叮咬的地方大片红肿,严重的已有糜烂,只能先晾着。
“大人,只捉了三只,其余的应是已飞走了。”
魏武拿了竹罐子回来,一眼便看到了江骅晾开的手臂,扑上前哽咽道:
“大人,这如何是好?”
“...魏武,你先放开我。”
黑脸汉子像座小山压住了江骅的手臂,一时动弹不得。
“是,大人,这就是妖狐毒吗?怎地如此厉害。”
“经此一事,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
魏武茫然地看着江骅,他确实想不明白,今晚就抓了个私闯大内的道士,这事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妖狐乃人为杜撰,伤人的妖狐恐怕在那个竹罐里。”
“啊?大人,那凶手就是虫子?”
“不,此事没那么简单,恐怕另有隐情。”
“还有隐情?”
“嗯。”
江骅说着,只见魏武挠着头,一脸无奈,抓个道士已经折腾成这样了,再有隐情,大人可怎么好。
“魏武,罐子和马给我,我得连夜入宫一趟,今夜恐会生事。”
“大人,那我走回去?”
“...魏武,你怎么当上的腾骧左卫副千户?”
“大人,怎么想起问这来了,卑职晋升自然靠的是这身拳脚和力气。”
江骅无奈地看着他,摇摇头,叹了口气,魏武这话,他一时不知该如何答:
“这儿离御马监不远,你把小枣牵回去,好好洗洗伤口,给它看看伤,就要下钥了,不必再回营,以免生事。”
“喔,卑职晓得了。”
说罢,江骅翻身上马,打马而去,直到他走远了,魏武才想起什么,喊了一句:
“大人,你的伤尽快请太医看看”。
魏武眼中的黑影渐渐远去,没有回应,也不知他听到没有。
江骅打马回程,先回御马监拿清水冲洗了伤处,换了衣衫,正了正衣冠,卸了佩刀,派身边的小卢子给张清远回话,让他传信给等着的刘琮、贺敏二人,才往内宫去。
因事出紧急,江骅赶在宫门下钥前,自玄武门入内宫,并未掌灯,一路疾步走到坤宁宫与西六宫之间的夹道,不想看到一盏灯笼,故人在此。
“江掌印,别来无恙。”
“严姑姑安好,娘娘近来可好?”
昏黄的光映着人脸,是一位看着有三十多岁的宫女,长相平平。身上服饰简单,却不掩威严,江骅上前施了一礼,二人说着话。
“娘娘很好,奴婢路过,凑巧遇上掌印,倒想说会儿话。”
“有什么能帮上的,姑姑请讲。”
“陛下近来忧思过重,奴婢刚得贵妃差遣,送了安神汤,宫中旧事令陛下忧心多时,娘娘盼着你能为陛下分忧。”
“是,自当尽力。”
江骅了然,几乎瞬间,他就明白了这是在说,荣妃的旧事暂且不必提,许是出了什么岔子。
“去吧,夜里风大,陛下已然要歇了,掌印尽早些。”
“姑姑慢走。”
说罢,二人分道而行,严姑姑往昭德宫去,江骅加快了步子往乾清宫去。
乾清宫灯火通明,皇帝并未歇息,只见一身着蟒袍的长脸老太监,头发花白,神色凝重,正在屋外踱着步。
江骅快步走上前,作了个揖:
“见过干爹,陛下可歇下了?”
“还未,你个皮猴子,今日倒空了?有日子没见,还当你把咱家忘了。”
“是,久未拜见干爹,是儿子的不是。”
“我们这些人,哪里由得了自己,只心里记挂着便罢了,陛下今日生了气,不准人跟着,且等着吧。”
李怀恩说着,很是无奈,没有旨意,即便是他也不敢贸然进去。
“干爹,陛下因何事发火?”
“还能是什么?不就是京中的妖狐案,那起子文人只知上书催着彻查,哪里知道陛下的难处。”
“是,干爹说的是。”
二人话音未落,大殿里传来喊声:
“怀恩、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