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华掂量着手里的咸菜罐子,面色阴沉,声音却是出奇的平静:“多的话不说,这坛咸菜还有坛子,按市价赔给我了事。”
王刘氏又退了几步,看着个子瘦小但气场强大的秦华,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她转头小声又急促地吩咐身后的李王氏:“去!去叫家里的男人过来!”
一旁的李寡妇见李王氏要跑,立马拦住了她,撒泼似的大喊道:“乡亲们,快来看啊!这几个泼妇踢翻了我妹子的咸菜坛子就想跑啊!”
众乡亲们都凑了过来,将几人围得水泄不通,把李王氏堵在了里面。秦华给了李寡妇一个干得漂亮的眼神,李寡妇继续喊道:“这几位乡亲都看到了是吧,刚才是这泼妇踢翻了我妹子的坛子......”
“李寡妇!”王刘氏忌惮秦华,便撸起袖子朝李寡妇走了过去,伸出手来狠狠地揪住了李寡妇的头发,骂道:“你翅膀硬了哈?敢跟老娘叫板了?”
李寡妇立即护住了自己的头发不停挣扎,两人扭作了一团。
秦华挥出罐子将拦住自己的李王氏和周李氏打倒在地上,事实上她的力气并不大,只是角度刁钻并且罐子结实,让两干瘦的农妇毫无反抗之力便倒在地上嗷嗷直叫。
她眼神落在了跟李寡妇扭打在地上的肥硕王刘氏身上,想着手里这罐子要是砸她脑袋的话,一不小心得闹出人命来,但砸在她的肥肉上,又起不到什么作用。
突然,她看到了王刘氏头上的银簪子,眼神一亮,俯下身去飞速拔了下来,放在地上喊道:“喂!!姓王的!!你的簪子还想不想要了?”
王刘氏立刻停了手,顶着鸡窝一般的头发转过身来,看见了秦华脸上扯出的冷笑。
秦华没给王刘氏任何反应的余地,直接举着手里的罐子朝着簪子狠狠地砸了过去。
王刘氏神色惊恐,伸出手来大喊道:“不能砸啊!”可为时已晚,她那根雕刻了两朵梅花的银色簪子,已经在秦华的咸菜罐子下,变成了两坨银亮的大饼。
秦华淡定地捡起簪子,扔在了嚎啕大哭的王刘氏面前,说道:“你珍视你自己的东西,那也请珍视一下别人的东西。我的咸菜你不用赔了,和你簪子的工本费抵消了!”
王刘氏捡起了自己的宝贵簪子,还准备发作,就听身后传来了周里正家丁的呵斥声:“闹什么呢?散了散了!快散开!”
周围看戏的人群哈哈笑着散了开来。秦华扶起李寡妇,背起了菜篓子,正准备离开之时,就见李寡妇扯了扯自己的袖子,指着周里正家大门口的几位访客,说道:“诶,花儿妹妹,你看那不是你夫家人吗?”
“什么?”秦华望了过去,只看见几个穿着朴素但整洁的棉布衣裳的背影被周里正家的家丁迎进了大门。秦华自然是一个都认不出来,十分茫然地问道:“是吗?是我夫家?”心里却嘀咕道:我夫家怎么看起来还挺有钱的,不像是穷到揭不开锅的乡民啊?这时竹风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想着的时候,一旁整理好衣服的王刘氏哈哈大笑了几声,抹了把眼泪顶着张大花脸嘲笑道:“秦花儿你不知道吧!你男人要休你了!我今儿早路过时家就听时老爷说了!得让时老二休了你!娶周里正家的三闺女!哈哈哈!今儿个肯定是带你男人来里正家看闺女的吧!”
秦华看着王刘氏得意的样子,举着罐子就冲了过去,吓得王刘氏拔腿就跑,半途还跑掉了鞋。
李寡妇追了过来,拍了拍秦华的后背安慰道:“花儿妹子别难过了!男人都是这德行!”
“我哪难过了?”秦华无所谓地说道。她的确是没有一丝难过,只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因为罐子交待的任务是让时竹风封高官取贵女,可他现在一事无成,而且这里正家的闺女也不算是什么贵女。这么下去,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任务回家啊!
不行!我得去看看!万一时竹风和这里正家的三闺女真好上了,我得提前做好准备,想想应对措施!
如此想着,她放下了菜篓,告别了李寡妇,拐了个弯悄悄地来到了周里正家后院的围墙边。
李寡妇叹了口气,背起菜篓转过身,眼神无意间瞟向了满地咸菜的位置,却只看见一滩酸水,咸菜已经不见了踪影。
“诶??”她一头雾水地东看看西看看,就见不少人手里还拿着地上捡来的没啃完的咸菜,嘴里含糊不清地夸赞道:“别说还真好吃啊!难怪闻着那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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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里正家后头是一片茂密的丛林,秦华找了颗树爬了上去,躲在树上观察着院内的情况。
后院不大,零零星星种了些歪歪扭捏自由生长的花草。一方看似高雅却处处透着粗糙的圆形石桌摆放在院内,石桌一旁是两位衣着朴素的中年人和一位垂头丧气挡着脸的年轻男子。石桌的另一旁,坐着一位举着团扇半遮面的娇羞女子,还有一位官里官气的中年男人。
聪明机智的秦华很快便分辨出,那娇羞女子便是周里正家的三闺女,而那垂头丧气的年轻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