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搀扶凌云站起来，见她吐得眼泪鼻涕都淌了满脸，不在意地伸袖子给凌云抹了两把，“用不用送你去场医院呐？”
凌云努力压住呕吐感，勉强地说：“不用了，吴阿姨我回家漱漱口就好了。”
“你家又没人，来，上我家吧。”吴阿姨半搀半抱的，带凌云回了自己家。
“谢谢吴阿姨。”凌云接过一玻璃杯热水。
“凌云，你咋回来的呢，这儿离你住的那个，那个福利院挺远呢吧？”吴阿姨投了条热毛巾，也不等凌云回答，直接抬起她下巴，就上手把她的小花脸给胡噜了两圈，“好了，又干干净净的了。”
“嗯，我今天有空，就回来看看，”凌云说着话，就惊恐地看见吴阿姨又从厨房端了满满一盘槽子糕过来，“我不吃，我刚吃过……”
“嗨，我知道，这些是给你拿着，回福利院里跟凌晨慢慢吃。”吴阿姨拿个塑料袋子装糕点，嘴里絮絮念着，“以前你妈自己包了粽子，烀了包子，多咱都往我家送一盘，现在，唉。”
她叹了口气，不再多说，把袋子放到桌上，问凌云：“凌晨呢，也长大了不少吧？”
“嗯，他挺好的，吴阿姨，我能求您个事吗？”凌云一只手放在领口，最后下定了决心说道。
“你说。”
凌云从脖子上把钥匙取下来，递给吴阿姨：“我和晨晨要去别的地方生活了，想把我家钥匙放您这儿，我以后会回来取的。”
凌晨又长大了些，身高已经快八十五厘米了，只是体重偏轻，只有二十二斤，他正在保育室的炕上坐着摆弄一个空罐子，见凌云拿着个很大的玩偶回来，开心的乍起小胳膊，就要往地上跳。
唬得凌云快步跑过去，一把接住他：“小笨蛋，摔着了怎么办？”
凌晨被挤在玩偶和姐姐之间，还以为姐姐跟他玩儿呢，笑得嘎嘎的：“怎么办~”
“这个熊熊是从家找到的，送给你，让它陪着你玩好不好？”凌云把熊在他面前摆好，那玩偶坐着都比凌晨高半头。
凌晨伸小手去揪玩偶上棕色的毛毛。
附近有其他的小孩儿看到熊了，也走过来要玩儿，凌晨不愿意，挥手推了那小男孩儿一下，小男孩儿立刻反手在凌晨脸上抓了一把。
凌云目光闪了闪，一把推开小男孩儿，待要还手也给他一巴掌，手挥到半空又停了下来，最后也只是把凌晨抱了起来，再腾出一手把熊也搂到怀里，要走。
那小男孩儿被推了个趔趄，又被凌云的脸色吓到，咧着嘴大哭了起来，保育员刚给一个孩子穿上罩衣，听见那头儿又有哭的，皱着眉不耐烦的走了过来，问凌云：“你怎么还欺负小孩呢？”
“您没看见他先动手的，怎么成我欺负人了？”
“你大，他小。”
“您也大，我小，是不是您也在欺负我啊？”
“你……”
保育员也认识这姐弟快一年了，凌云从来对她都是恭恭敬敬任劳任怨的，还主动干了不少活儿，这还是第一次见凌云正面呛自己，让她一时有些语塞。
凌云阴着脸往出走，到了门口犹豫了下，还是说了一句：“老师，谢谢您一直照顾凌晨。”
凌云抱着凌晨没回宿舍，而是去了食堂。
胖婶正在菜板上咣咣的切白菜，旁边放着一摞干豆腐，看来晚饭是白菜炒干豆腐了，她见凌云过来，从鼻子里往外喷着气：“不说都要走了么，还来嘎哈，今天可没小灶。”
凌云笑了笑，把凌晨和玩偶放到熟悉的角落，让他玩儿，自己则撸了袖子，也拿了把菜刀帮忙切菜，“不用给我们开小灶，我第一天来就跟您承诺过，在这院里住一天，就过来给您打一天下手。”
长脸洗好大米过来，哗哗的往蒸饭锅里倒米，见凌云熟练的切菜，不禁有些感慨：“哎，你说你这一走吧，我和胖婶心里还怪不得劲儿的。”
“我听前头那老师说，领养你和凌晨那家是外省的啊，那你以后是不是就不用回咱林场了？”
“怎么会，再过三四年我就成年了，到时候我就回来，找个饭馆干活儿，胖婶和常婶教我的够用了。”凌云轻松地说，她倒是难得笑嘻嘻一次。
“行了行了，就这么点活儿，你就别伸手了，看着点儿你弟，跟我们再呆一会儿说说话就行。”胖婶见她切了菜，又要去倒水，忙忙的拉住她，不让她再动。
“凌云！”陈老师气喘吁吁推开后厨的门，叫她，“我这顿找，跟我走吧，民政局的干事都来了，院长也在，就差你了。”
凌云匆匆摘下套袖，被陈老师拉着硬走了好几步才喊住她，又回身抱起了凌晨和玩偶，再次离开前，她看了眼胖婶和常婶。
俩人有默契地朝她挥了挥手，就低头继续干活儿了。
“哎呀别磨叽了，快走吧，明天周六，人家都不上班，今天好不容易来一趟，快点，征询完你意愿，这手续就